我翘起脚尖,踢了踢孟醒屁股下的椅子腿儿,“你听过《贺拉斯兄弟的宣誓》吗?”
孟醒挥了挥手,“我不喜欢那幅画。”
“哦,那幅画都画了些什么?”我收回脚,单手托腮,期待着接下来要听到的故事。
“喂,现在不是探讨文艺美术的时候吧?”
“少废话,我马上就要知道。”
“……”现在还能怎么办?说呗!
“《贺拉斯兄弟的宣誓》是法国画家雅克?路易?达维特的作品,法国末代皇帝路易十六在1784年订购。”
“油画中的故事发生在公元前七世纪,罗马与邻邦阿尔巴开战,终于达成协议,由双方各出三人比武,输了的城邦就臣服胜利的一方,阿尔巴城派库里阿斯三兄弟,而罗马派贺拉斯三兄弟。”
“他们在出战前在老父前宣誓,誓死保卫罗马。”
“作战结果是只剩一个贺拉斯幸存,即罗马胜利。胜利者甚至穿上库里阿斯其中一位的白色外衣。”
说着,孟醒掏出手机,将她刚刚搜索出来的图片放到我面前。
“你看,画中左边穿着白色外衣的人是与右边穿白长衫的妹妹联在一起,暗示库里阿斯其中一位准备迎娶那位妹妹的已死,外衣现披在自己的哥哥身上。”
“她难过,哭泣起来,她认得那件白衣是属于自己心爱的人的,现在肯定已被哥哥杀死了。”
“哥哥认为妹妹的行为不对,举起手中长矛将她处死。”
“杀人偿命,但在群众压力下,这位杀妹妹者不用服刑,反而成为英雄。隐喻国家至上,个人幸福应放在国家理由之下……”
孟醒一脸愤懑地戳着手机屏幕,他不停强调着人权的重要性,横飞的唾沫星子密密麻麻。
我低头看着孟醒的手机,别的我没有注意,但是那句‘哥哥认为妹妹的行为不对,举起手中长矛将她处死’那句话在我的耳边盘旋着。
所以,杨昭是在向我自首吗?
是他杀了杨丝雨?
不,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杨丝雨做错了什么吗?是一种仪式感的惩罚?
这样的吗?
我狠狠地皱眉,困惑极了。
“你怎么了?”孟醒终于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她凑近过来,“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我心下一沉,放下手机,状似随意地说道:“孟醒,你觉得杨丝雨和杨昭的关系怎么样?”
“你不是去看过杨昭吗,就没问问?”孟醒挑了挑眉,语带调侃。
“不是你让我不要刺激病人吗?我会提杨丝雨的名字?想什么呢!”
“嗯……算你还有点良心。”
“所以杨丝雨和杨昭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兄妹的感情比亲兄妹都亲,不然的话,杨昭早就用杨丝雨的骨髓做手术了。”
“你是这样理解的吗?”眼眸低垂,我抿紧双唇,眼中写满了怀疑。
“不然呢?”孟醒不以为意。
“苏格兰记者查尔斯?麦基说,你看到的只是你想看到的。”我屈指敲了敲桌沿。
“当一个人内心充满某种情绪时,他看待某些人或事物时,就很容易带有某种强烈的个人偏好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