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被嘲弄的感觉开始在心里慢慢升腾,嘲弄我的正是我自己。只因一个梦,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欣赏夜景,这是怎样一种浪漫的情怀,这样的傻子除了我可能不会再有第二个。折腾了一天,毛都没有,我这颗多情的大种子是不是该风干枯萎,打道回府了?这样犹豫着,不经意间,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从潭里发出的,咕噜…咕噜!大概位置是距离岸边五米左右的地方,像是水中向外冒泡的声音,不错,就是那个声音!这其实也没什么不正常,水中冒泡是常有的事,但当我仔细盯着那里的时候,就发现可能不对,在冒泡的中心那里,平静的水面上正在有波纹向四周慢慢扩散,虽然很轻微,但月光下从我这个角度还是看的很清楚,像是有什么东西怕惊动我所以很小心的冒出来一样。我很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里。过了一会,没有动静,依旧只是冒泡和水纹,而这时,眼角的余光让我注意到在冒泡的左后侧有一个亮点,这个亮点出现应该有一会了,只是我一直在注意冒泡那里,忽略了这个。这时注意看才发现,它不是普通的波光,它比波光要亮一些!在亮点四周有一圈直径三米左右的光晕,和亮点相比它比较暗,所以不注意的话很难发现。这是什么?我仔细的看,越看越清晰,越看越害怕,我终于可以肯定那是什么了!那是…那是…那像是一只眼睛…………!一只足有三米那么大的眼睛。它早就在那里,一直看着我,之所以我现在才看清,是因为它一直用水泡和波纹吸引我的注意力,这样它就可以一直静静的观察我,直到被我发现。这时我除了单手握紧枪之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双方就这样注视僵持着,这种感觉很糟糕!我一动也不敢动,怕引起它的反应,一个拥有这么大眼睛的家伙,它的身躯会有多大我不能想象,恐怕它一爪子就能把我拍进地下,永世不得翻身。这样僵持了有十分钟,远处林子里的一点动静打破了这一切。应该是一只狼,要是在平时,我肯定如临大敌,但是现在我没有,反到觉得这是一个打破困局的好机会,狼来了我有枪,只要别让那只眼睛盯着我就好。远处的狼发现我以后,稍做调整便向我袭来,它速度很快,转眼就过了一半的距离,因为有过那次狼王的经历,所以我并不太害怕,何况天叔的枪不是吃素的,那是下着一百二十八颗钢珠的双管猎。我就站在石头上等着,它如果进入我十米之内我就开枪,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狼刚跑到一半就猛然停住了,低叫着开始退缩,然后转身就逃,那是带着颤抖的恐惧的叫声,那也是拼命的逃窜。这可让我很意外,狼是多么凶残的东西,轻易放弃猎物跑了?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向水潭看去,水面平静如初,什么也没有了,它就在这个空当消失了。那只狼之所以放弃我没命的逃跑,就是感觉到了来自水中的杀气,那是只有动物才能感觉到的杀气,它没有选择,必须放弃我逃跑,不然它自己就没命了!白天我看到潭边没有任何生物,应该也是这个原因。潭中,一定存在着令百兽震惶的王者。王者禁地,擅入者——死!
我又看了一会水面,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转身下了石头,刚要走,忽然感觉一阵眩晕,大脑瞬间就像空白了,脑中猛的响起了一个声音,就像硬生生的钻进脑袋里一样。那声音平静悠远,浩然雄浑:“再有两年,你成人了,我要醒了,人心变了,佛衣能活命,窥心可避天。慎用,切记!”。声音越来越远,但到最后依旧句句清晰。听完这些我的头就慢慢清醒了,周围一切都没变,而那几句话却深深的印在我的脑子里。这是谁在和我说话?这些话都是什么用意?难道是潭里的那个眼睛的拥有者在和我说话?这是一种什么力量能把信息直接灌进我的脑袋?我知道这一切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解释了!从这一刻起我已认定,在现实世界的背后,一定有着一个严重违背人类认知的领域,所有人可能都不会意识到这些,也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存在,但,的确有,而且从今天开始它将与我息息相关,也许一年,也许一生。或许我是这个领域的受益者,再或许从明天开始,我就将踏上一条不归路,从那里开始走向万劫不复!有什么办法去改变吗?没有,我无从选择,只能向前走。但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而不是别人?我考虑这里面一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要揭开需要时间,甚至可能会直接危及到我的生命,但是真的没什么,只要不伤及爷爷和村民就无妨,既然这是一种宿命,那我就接了它!一种无畏和豪迈的情怀开始在我的身体里升腾!
站起身,向四周看了看,又摸了摸枪,我开始往回走。这一路上丝毫没有害怕,反而大义凛然了。正如爷爷所说,有些事该来的总要来,躲避和退缩毫无意义。刚才的经历和感悟,对我是一次彻底的洗涤,脱胎换骨。
回到家躺在那里我都在想:这神秘的老村,神秘的水潭,神秘的爷爷,天叔,仲叔还有那些村民,我真的了解吗?我今晚的一去一回真的就没有一双眼睛看着吗?这都是未知。
天快亮了,我要赶紧睡一觉。
第二天一切如常,但我心里装着的问题太多了,总得想方设法去了解。吃完早饭我决定去找天叔和仲叔,毕竟我和他们俩最熟。先到仲叔家,桑琳正在画两幅画,画的是一张弓和三只箭,弓上写有“射日”,箭上写有“补天”,。她画的很入神,竟然说是爷爷用的东西。我没多想,来到仲叔房间,仲叔正在看书,随便聊了几句我就把话题引到潭上。仲叔一惊问我:“你怎么说起这些了?你去过那吗?”,我说小时候和桑琳去过一次。仲叔没说话,停了一会又问我:”争儿,你今年是不是十六岁了?”对呀,我说。仲叔走到窗前,沉吟片刻说:“再等两年吧,你还小,不会懂的”。我一时语塞,不好继续追问。于是换个话题接着问:“仲叔,您知不知道什么是佛衣,什么是窥心”?我话音刚落,仲叔忽的站了起来看着我,:“争儿,你哪来的这么多奇怪的问题,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实话实说:”做梦梦到的。”仲叔又看了我一会,说了一句:“真是天意呀,天意!”并没有再追问我,不知是不是相信了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