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江的办公室里,房门紧闭屋里烟雾缭绕,吴大观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摸索早已了解新主子的脾气秉性和一些生活习惯。
比方说张二江抽烟最喜欢抽九五之尊,喝酒最喜欢喝茅台,平常跟人说话的时候若是聊的开心必定眉头舒展嘴角不自觉微微上翘,万一心情不好则浓眉紧锁两眼喜欢注视正前方某个点发呆。现在,张二江正眉头紧锁瘫在真皮座椅中,手里夹着一根烟不时抽两口,两眼盯着办公桌上一份文件封面发呆,他这是遇上闹心事了。
说起来,张二江也算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两天从市纪委传来消息说,“江佳欣的案子很快就调查结束,只要调查结束那么就要交给法院,那就是等待判了”,这让他心里一阵阵难受。一想到自己心爱的老秦人被关在市纪委用于审讯官员的地下室里受苦,他心里就像猫爪似的非常痛苦。
“狗日的黄一天!害人不浅!”沉默了半晌的张二江突然口中恶狠狠骂了一句。
坐在他对面的吴大观早已看穿新主子心思,冲他安慰道:“张副县长,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收拾黄一天那是早晚的事情,黄一天如此进步的速度,肯定有问题,可惜此人狡猾,我们没有抓住,所以咱们不过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张二江脸上露出明显不耐烦:“等等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这狗日的当年在我手下当办事员的时候我就该把他给收拾了。你瞧瞧这才多长时间,他狗日的就爬到正科级领导岗位?要是再不想办法对付他,由着他再往上爬,咱们就算是想收拾也鞭长莫及了。”
吴大观又何尝不想收拾了黄一天?他心里非常清楚,自从蒋大宽出事后,自己这个胡集乡长的位置早已岌岌可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黄一天一声令下给撤了。虽说眼下还没听说什么风声,可明眼人心里都清楚,自己乡长位置不保是早晚的事情,他黄一天在乡里当一把手书记,能容忍自己一个眼中钉在他面前晃悠?
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都是官场的老规矩了,黄一天这么狡猾的领导怎么可能不明白?他前一段时间不是已经痛痛快快把副乡长江佳欣铲除后,紧接着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亲信朱家友当了副乡长吗?朱家有上台了,那就是黄一天在胡集乡的打手。
唇亡齿寒。
吴大观明白,要是自己不行动,江佳欣眼下的处境就是自己将来可能面临的处境,说白了,从黄一天到胡集乡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开始,注定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从目前形势判断,他黄一天早已占据明显优势。既然张二江也挖空心思想要铲除黄一天,吴大观的心里不由活络起来,他想起了《三十六计》里的一则妙计——暗渡成仓,反客为主。
最近一段时间,黄一天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人一旦得意忘形的时候往往是内心防备最为松懈的时候,如果趁此时机想办法收集对黄一天不利的证据对他下手,说不定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是到底从哪下手整跨黄一天呢?
眼见吴大观紧锁眉头坐在对面,张二江冲他问道:“你不是跟黄一天整天在一个乡政府低头不见抬头见吗?就不能想点好法子收拾那王八蛋?”
吴大观理解张二江急切想要替老相好出口心里恶气的心情,慢悠悠道:“张县长,办法倒是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击得中。”
张二江一听说吴大观有办法整倒黄一天,一下子来了精神,身子从椅子上坐直了凑近问他:“有总比消极等待好,你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吴大观回答:“我刚才在想,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黄一天又不是铁打钢铸,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可抓,依我看黄一天的最大弱点就是......”
吴大观套在张二江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半天,张二江听着听着脸上原本阴郁的表情慢慢绽放开来,等到吴大观说完后,他不无激动口气赞赏道:“果然是好主意!你放心,等到收拾了黄一天那狗日的,我只要当了县长,保证推荐你当乡党委书记!”
吴大观脸上掩饰不住惊喜,嘴里却故意推辞道:“张副县长,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替蒋县长报仇,替您出口心里的恶气,我是真心没想太多,不过很是感谢你看好我。”
“明白明白,吴乡长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眼下咱们最要紧是赶紧把黄一天拉下马,其他事情一切都好说。”
“那倒也是。”吴大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