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不打笑脸人。
既然庄时运已经笑眯眯站在面前,黄一天也不好意思立马就对他下逐客令,他一声不吭领头先进了书记办公室,一副你庄时运干什么跟我无关的表情。
庄时运连忙紧随其后也进了办公室,瞧着黄一天在老板椅上坐定了才开口说:“黄书记,我知道您是最铁面无私公平公正的领导,我今儿就是求您帮忙来了。”
“求我帮忙?”
黄一天诧异,他庄时运既然是董勤河的人有什么事情就该找董勤河才对,怎么会这么奇怪找到自己门上来?他到底是太弱智还是故意跟自己耍花招?
黄一天不动声色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后,两只胳膊架在桌上冲他耐人寻味看了一眼,问道:“说说看,你找我什么事?”
庄时运像是对黄一天略带挑剔眼神视而不见,摆出一副掏心掏肺模样说:“黄书记,听说刚才你们县委常委开会了?”
“嗯,有这事。”
“我知道,刚才的常委会上张副书记一个劲揪住古顺河乡拆迁问题不放,幸亏各位领导慧眼识人没给他机会公报私仇,在这里我先谢谢黄书记您秉着一颗公平心做出了弃权决定。”
黄一天心里一愣,这他娘叫什么事?刚刚结束的常委会不到十分钟,庄时运已经对常委会上相关情况了如指掌,这他娘还有什么政治秘密可言?他不出声,只是平静眼神看向庄时运,想要看看他这场戏接下来还要怎么演?
庄时运像是早有猜透了黄一天的心思,冲他真诚道:“黄书记,上次张副书记去古顺河乡调查拆迁事宜被人打一顿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您想想看,老百姓遇到拆迁问题本身就有反感心理,万一有人进村里随便鼓捣一番那帮老百姓不配合政府拆迁怎么办?”
“所以你们乡里就组织了人二十四小时严防死守?”黄一天面带不悦问。
“我们乡里也是为了执行县领导的指示,董书记之前一直相当关注古顺河乡拆迁事宜,他的小舅子屠德钧又在古顺河乡一手遮天。
说到底我这个乡党委书记那就是个摆设,我能有什么法子呢?除非我不想要书记这个位置,除非不想进步,书记你知道,进了官场,不想进步那是不可能的!”
黄一天见庄时运当着自己的面说董勤河和屠德钧的不是,心里不由愈加提高了几分警惕,他觉的庄时运分明在自己面前演一出,“周瑜打黄盖”,目标却是为了迷惑他这个“曹操”。庄时运见黄一天一直对自己言语相当谨慎心里也有些哭笑不得,几乎青龙县所有官员都认为他是董勤河的人,就因为董勤河的小舅子跟他在一块搭班子工作,看来这位黄书记心里必定也是这样想。
有些事说不清理还乱,他索性懒得解释,只是冲着黄一天提出:“黄书记,我想请您帮帮忙把我调出古顺河乡吧?您是不知道,古顺河乡拆迁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这个烂摊子丢给谁都行,我反正是一秒钟也不想再扛了。”
庄时运的话倒是让黄一天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神情,他即便是脑袋想破了也绝不会想到庄时运今天来找自己居然是为了调整岗位?
“他在古顺河乡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调整岗位呢?就算他想要调整领导职位也该去找董勤河才对,怎么会找到自己门上来?”
黄一天静下心神想了一会实在是摸不准庄时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问他:“你在古顺河乡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你刚才不是还说以前一直是屠德钧在古顺河乡一手遮天,现在他已经被纪委双规了,你不是正好可以放开手脚好好工作?”
庄时运却摇头:
“黄书记,您在青龙县是有耳目,但是有的事情还是不清楚,古顺河乡关于拆迁问题,青龙中学项目问题里头的关联实在是太复杂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唯一的心愿就是平平安安造福一方就够了,至于领导人之间的利益博弈实在是没心思参与。”
“领导人间的博弈?不过是拆迁的一块地,到底谁跟谁之间的博弈?”黄一天立马抓住庄时运话中重点,冲他皱眉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董勤河和程振义!”庄时运没好气回答。
黄一天听庄时运对前县委书记和现任青龙县长全都直呼其名心里不有讶异,他怎么感觉眼前这位庄书记说话做事有几分愤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