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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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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开尹剑轩的长剑后,莫雨汐近的身来,挥掌便打,尹剑轩长剑一架,谁知莫雨汐掌力一转,速度奇快,眨眼便直取尹剑轩的右肩,她这一掌或直取尹剑轩的心口为最佳,只是她不忍伤害尹剑轩,是以将掌力一偏。

尹剑轩身子向右一偏,手中剑招递了出来,无极十三式源源不绝的施展开来,剑法忽快忽慢,有时古朴自然,有时剑雨密集。

莫雨汐双掌翻合,双臂挥动,一套掌法施展出来,虎虎生风,四面八方全是掌影,或虚或实,身影也在一时之间连续变换十数个方位,变招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飘影神空掌!这小女娃子师承怕也是不简单。”龙天行暗道。这门武学他是识得,只是他二十多年未曾关注武林事,是以也不知道莫雨汐师承何处。当看到尹剑轩施展的无极十三式的时候,龙天行不由的眉头皱起,暗道:“这涂练是怎么教弟子的,轩儿施展的无极剑法很多地方都是似是而非。我本以为他练得无极剑法徒具虚表是因为这小子悟性低,领悟不到剑法的精髓,现在看来根本是涂练没教好。”

尹剑轩和莫雨汐交手五十余招,进攻有度,防守甚妙。莫雨汐的武功本在尹剑轩之上,有几次时机都能取胜,但她却要么将招式一偏,要么将掌力减弱几分。

龙天行道:“好了,你们停手吧!”

尹剑轩道:“是,师伯!”

莫雨汐道:“是,前辈!”

两人罢斗分立开来。

龙天行问道:“尹小子,你的剑法当真是涂练亲传的?”

尹剑轩道:“是啊,师伯,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龙天行冷哼道:“不对?哼,岂止不对,简直就是狗屁不通。涂练教的不对,你练的也不对,我刚才观你跟雨汐女娃子对打,无极剑法有很多地方你使得都是似是而非,徒有其表。我观你的资质悟性也都是不错,没想到却被涂练教成了蠢驴木马。”

尹剑轩听到龙天行如此贬低自己的师父,心中大不乐意,或许真如龙天行所说,他师父不会教弟子,但是涂练怎么说也是他的恩师,如今龙天行言语中辱及恩师,尹剑轩当即不满道:“师伯,我不跟你学了。”

龙天行笑道:“呦呵,你小子还真是有些脾气。”他闷闷喝了口酒,又道:“好好好,涂练怎么说都是我师弟,我数落他几句难道还不行吗?”

尹剑轩道:“只要师伯不骂我师父,怎样都行。”

龙天行无奈笑笑,道:“现在倒是我求着你学武了?”

尹剑轩连忙道:“弟子不敢,还望师伯恕罪。”

龙天行摆手,笑道:“好了,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接着他掌力一吸,一根枯树枝落入他的手中,直刺,斜撩,竖劈,回掠,收剑而立。

尹剑轩道:“师伯,这是什么招?不像是无极剑派的剑法。”

龙天行枯树枝一扔,道:“刺、撩、劈、掠!”

尹剑轩疑惑:“刺?撩?劈?掠?”

龙天行道:“恩,你照着练。”

尹剑轩尽管疑惑,但还是按照要求练了,直刺,斜撩,竖劈,回掠,收剑而立。招式练完,尹剑轩道:“师伯,我练完了。”心下更是奇怪,这几招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根本没有丝毫的出奇之处。

龙天行道:“我没叫你练一遍,刺三千,撩三千,劈三千,掠三千,继续练。”

尹剑轩不敢迟疑,道:“是,师伯。”回身又是长剑刺出,刺撩劈掠,重复一系列动作。

莫雨汐问道:“前辈,轩哥哥这么练有用吗?”

龙天行道:“这小子连基本的都没学好,当然让他重新开始练了。”

莫雨汐道:“可是轩哥哥的剑法明明已经很厉害了啊。”

龙天行哼声道:“厉害?哼,华而不实,欺负小孩子还行,若是遇上高手,估计没两下就被人宰了。”

莫雨汐道:“可是那个穿蓝衣服的坏人都不敢跟轩哥哥近身打。”

龙天行道:“你说的是天魔宗的蓝衣护法吧。恩,那个家伙在武林中也算是一方高手。他不敢跟尹小子近身打是因为他怕死。不过,尹小子要打败蓝衣护法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尹小子刺得再准一点,劈的再狠一点,那个蓝袍护法根本不足为惧。”

莫雨汐道:“那下次一定要让轩哥哥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蓝衣坏人。”她看了看天色,又道:“前辈,我给你们准备吃的去。”

龙天行笑道:“尹小子能娶到你这般的媳妇,当真是他的福气。”

莫雨汐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忸怩道:“前辈,晚辈……”

龙天行笑道:“哈哈,饭做好了,叫我一声啊,我先睡一觉。”说着,他靠着大树下方闭上了眼睛,不多久鼾声渐起。

尹剑轩一边练着,一边念念有词:“直刺,斜撩,竖劈,回掠,第五十九次。”在练了五十九次之后,他便觉得有些枯燥乏味了,嘀咕道:“这几招也太平凡了,如何能杀敌制胜?”

见到龙天行靠着大树已经睡着,尹剑轩轻声喊了几声:“师伯师伯……”见龙天行毫无反应,口中喊道:“直刺,斜撩,竖劈,回掠,第九十九次。”

“直刺,斜撩,竖劈,回掠,第一九十九次。”

“直刺,斜撩,竖劈,回掠,第五九十九次。”

“……”

睡梦中的龙天行眼睛尚未睁开,便已闻到一股香味,叫道:“恩,好香啊。”

莫雨汐提着食盒,缓步而来,道:“前辈,吃饭了。”

龙天行跳起身来,接过食盒,揭开盒盖,一股香味飘逸而出,只见里面一只贵妃鸡,一盘龙井虾仁,一道荷尹粉蒸肉,还有一碗白汁圆菜。

龙天行撕了一只鸡腿咬了一口,赞不绝口道:“恩,小女娃子做的菜不错,我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莫雨汐笑道:“谢谢前辈夸奖。”她又对尹剑轩喊道:“轩哥哥,过来吃饭了。”

尹剑轩应道:“好的,雨汐。”

龙天行突然问尹剑轩道:“你是不是觉得这几招太平凡了,练了没什么用?”

尹剑轩连忙道:“没有啊,弟子觉得受益匪浅。”

龙天行冷哼道:“口是心非,那我怎么听到有人在练到第五十九次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九十九次,后面怎么又突然变成了第一九十九次了。”

“师伯,我吃饱了,我继续练。”尹剑轩见到自己的把戏被拆穿,讪讪笑道。哪还敢吃东西,握着剑,逃一般的离开了。

龙天行手中的鸡腿直接扔向尹剑轩,口中骂道:“混账小子,继续给我练,少一次,你晚上就不用睡觉了。”回头见到莫雨汐将饭菜都收了起来,当即一声惊叫:“啊,雨汐小娃子,你干嘛吧饭菜给收了?我还没吃呢。”

莫雨汐回道:“我把菜倒掉啊。”

龙天行道:“啊,好端端的干嘛倒掉?这么好的菜倒掉多可惜啊。”

莫雨汐小瑶鼻一哼,道:“哼,你欺负我轩哥哥,我做的饭不给你吃。”

龙天行道:“雨汐啊,我是为了尹小子好,你看,尹小子现在就会偷懒耍滑,我若是不对他严厉点,他能把功夫学好吗?你也希望尹小子快点把功夫学好吧?”

莫雨汐吐了吐小香舌,道:“原来前辈是用心良苦啊,晚辈误解您了。”

龙天行道:“恩,你明白就好。雨汐小娃子啊,你也不要老是叫我前辈了,你就跟尹小子一样,叫我一声师伯吧。”

莫雨汐道:“是,师伯。”

龙天行盯着莫雨汐手中的食盒,道:“雨汐女娃子,我现在可以吃了吧?”

莫雨汐将食盒一递,道:“师伯给!”

“恩,好吃好吃。”龙天行一阵囫囵吞枣,大口咀嚼,口中含糊叫道。他一年到头的流浪,很少能吃到这般美味的菜,

莫雨汐从小一个人住,她师父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来看她一次,她师父怕她不会做饭养活不了自己,所以就给莫雨汐拿了很多的菜谱,莫雨汐每天都学着做,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学得了一身做菜的好本事。可以说,她烧菜做饭的本事还在她武功之上。

月上柳梢头,尹剑轩将这四招反复无数遍的练习,只觉得手臂酸胀的厉害,握剑时,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回到小屋,莫雨汐提着一个小食盒送到尹剑轩的面前,道:“轩哥哥,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菜,你快吃吧。”

尹剑轩激动的握着莫雨汐的手,道:“雨汐,你待我真好。”

被尹剑轩这般抓着,莫雨汐俏脸也有些发热,扭捏道:“轩哥哥,菜要凉了,你趁热吃吧。”

尹剑轩道:“好!”见莫雨汐笑靥生春,娇美动人,他不觉看的痴了,脱口而出:“雨汐,你好美,真想这样天天瞧着你。”

莫雨汐脸色微微一红,知他在表达情意,心中砰砰乱跳,嗔怒道:“坏人,不理你了。”说着,小步跑开了。

尹剑轩挠挠头,暗道:“难道雨汐不喜欢我夸她吗?”他虽到了青春萌动的年纪,但由于尹天宗家教甚严,而且,他在无极剑派时,虽然也经常与师妹们一起嬉闹,但那只是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所以,他与男女之情也是懵懂,他完全不懂这是莫雨汐作为女孩子家的矜持。

接下来的几天,龙天行也都没有传尹剑轩任何高深玄奥的招式,只是让他重复四个枯燥动作,直刺,斜撩,竖劈,回掠。刺三千,撩三千,劈三千,掠三千。

这一日,尹剑轩在林中练习刺撩劈掠,只觉得胸中有气,心想:“自己父母之仇未报,如此下去,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报仇。”心下烦躁,一股怒火升起,手中长剑狠狠的被他甩了出去。

莫雨汐吓了一跳,见到尹剑轩神色有异,担忧道:“轩哥哥,你怎么了?”

尹剑轩道:“雨汐,我没事!我不明白师伯为什么不教我剑法,反而每天叫我直刺,斜撩,竖劈,回掠这些基本最无用的东西。”

“你真以为刺撩劈掠是最无用的东西?”龙天行的声音从尹剑轩背后响了起来。

尹剑轩如实道:“弟子不敢,只是不解!”

龙天行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不传你剑招,而是让你练些看起来最无用的东西?”

尹剑轩道:“是!”

龙天行道:“哎,你有这个想法不足为奇,恐怕当世的绝大多数学剑之人都认为刺、撩、劈、掠这些是最无用的鸡肋,但世人又有几人知道,其实任何的高明的剑招,都离不开刺,撩,劈,掠!刺撩劈掠也可以说是剑道根基!试问,你以后与敌人对招的时候,你手中的剑,连刺都刺不稳,刺不准,你如何战胜对手?如果遇到庸手,那也就罢了。倘若遇到高手,那么你就是别人的剑下亡魂。就拿莫无道来说,你一剑刺他不准,伤不到他的要害,你觉得你还有出第二招的机会吗?哼,你这是典型的没学会走,就想跑。”

龙天行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尹剑轩只觉得背后直冒冷汗,脸色羞愧,道:“师伯,弟子知错了!”

龙天行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继续。”

尹剑轩道:“是,师伯!”

回到小屋,龙天行问道:“尹小子,前几天我替你疗伤的时候,发现你有修炼过烈火纯阳功的痕迹,是涂练传给你的吧?”

尹剑轩道:“是,师伯,只是这门心法,师父也传我没多久,而且,师父也只传给了我第一层的入门口诀而已。”

龙天行道:“在我们众师兄弟之中,涂练的练武资质算不上优秀,但他踏实稳重,凡事不心浮气躁。十年如一日。所以,他的武功,也在众师兄弟中名列前茅。没想到他竟然连教个弟子都不会。当真是狗屁不通……”

尹剑轩不满道:“师伯,您又骂我师父了。”

“好好好,我不骂他了。”龙天行从怀中掏出一本略微泛黄的册子,道:“这本烈火纯阳功是本派的至高内功心法,历来只传掌门人,当初师父将它传给了我,又因我跟涂练关系极好,于是我就私下里教了他前三层的口诀。现在,我就将它完整的传给你。”

尹剑轩大喜道:“多谢师伯。”

当初他师父只传给他烈火纯阳功的第一层心法,就让他受益匪浅了,如今更是获得烈火纯阳功的整部心法,他如何不激动。

龙天行道:“练剑,只练剑招,不练剑气,始终是落入下乘。你无极剑法练得再精妙,若无强横的内力支配,那也无法成为真正的高手。”

尹剑轩道:“弟子知道了!”

龙天行道:“这烈火纯阳劲至刚至阳,玄妙深奥,实乃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旷世宝典,是玄无极祖师无意中所得。当初玄无极祖师就是凭这本秘籍,以及出神入化的无极剑法,纵横武林,创立无极剑派。不过,这纯阳烈火诀极难修炼。不懂的地方你来问我,千万不要强练。”

尹剑轩道:“弟子知道了。”

是夜,尹剑轩将烈火纯阳功拿了出来,先行诵读,只是,烈火纯阳功文字繁杂深奥,涉及人体穴位更是多大四百多处,几乎包含了人体全部穴位,令他一时不能全解,心下不由感慨:越是高深的武功心法,涉及到的经脉穴位更是越多。

尹剑轩没有往后看,只是将第二层心法记熟,第一层心法他已经练成,当然无须再看,在将第二层心法记熟了之后,便依法施为,很快,他的丹田之中出现一股热气,热气从任脉的会**开始,沿着曲骨、中极、神阙……中庭、天突一直到承浆穴,这股气流,虽然好比发丝一般,有的经络积郁的地方甚至有些断断续续,但却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一路打通了任脉上的所有穴位!尹剑轩将功法运转一周天,只觉得全身各处穴位都充斥着一股纯阳真气,八脉齐通。

“这就练成了第二层?不会练错了吧?”尹剑轩脸色并没有任何的信欣喜,心下甚至有些惶惶不安,内功修炼时极容易出差错的,一旦出现差错那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轻者全身瘫痪,成为废人,重则立时毙命。他现在也不确定这第二层心法是练成了,还是练错了。在察觉自身并无任何不适之后,他心下又是疑惑:“我没感觉任何不对啊。我现在浑身劲力充沛,似乎有使不完的劲。那按这么说,我是练成第二层了,只是师伯不是说烈火纯阳功极难修炼的吗?”思绪无果后,尹剑轩暗道:“看来只有明天问问师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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