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修笑道:“花大人客气了,没想到花大人年纪轻轻,官居一品,竟是如此礼贤下士,李子修佩服之至。”
蒋平又朝右边那位道:“这位便是我两位五弟的师父,西洋剑客夏玉奇,夏老前辈。”
花冲拱手道:“前辈机关术威震天下,花冲一向羡慕至极。没想到老前辈竟是来自西洋,怪不得人称西洋剑客。”
夏玉奇笑道:“家父早年在西洋往来经商,因遭了海盗,被困泰西,后来被我外公所救,就一直留在西洋,我这身功夫,便是祖父的家传。”
花冲赞道:“怪不得白大哥一身武艺独步江湖,原来是西洋技艺,晚辈若有机缘,也想向前辈请教一二。”
夏玉奇道:“金堂随我学的多是些西洋八宝转弦螺丝的玩意儿,武功还是得自李二哥比较多,不过既然花大人抬爱,不嫌老朽这点东西上不得台面,老朽自当毫无保留。”
接着蒋平又逐一介绍卢方、徐庆、白玉堂、庞飞燕等人。众人见过,便一同入了大厅。
此船甚是宽敞,整个一层,打通成一座大厅,数十根粗壮的原木架住楼板,里面点着无数明灯,两侧又有十多扇窗户,无论白天黑夜,俱是光亮。正当中三张虎皮交椅,正是三家寨主的座位,两旁列开数十张桌椅,三位寨主请众人落座。
众人落座,并没有献茶,邱志远直接命人上酒菜,不大时的功夫,数十坛好酒流水般被端来,桌上也排列开无数珍馐,花冲暗道:果然是靠海吃海,这一桌子,全是太湖中的新鲜鱼虾。
酒过三巡,邱志远便问道:“花大人不是有公务留在杭州么?怎么突然到了太湖?莫非情况有变?”说着将酒喝了,借这酒意,似醉非醉的轻笑一声,斜睨花冲说道:“难道说花大人信不过我们弟兄?”
花冲闻言一愣,这个邱志远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个粗犷的大汉,但这句话问的显然是对花冲的到来很大不满。莫非此人是个小气之人?亦或者我这趟来,让他想歪了?
想到此处,花冲赶紧起身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绝无此意,今日到此,只是因为杭州事了,万岁又同意了蒋四哥的计划,派庞太师为钦差查办洪泽湖。故而小弟到此,一是为了通报此信,二来则是想搭船同往洪泽湖,探探路线,将来里应外合,好做准备。”
邱志远轻轻瞟了一眼李子修,李子修端着酒碗,微微点了下头,花冲方悟,心中暗道:原来这个李子修是此处的军师!
此事不过一瞬间的过程,邱志远见李子修点头,朗声笑道:“既然又添了几个帮手,日后进了洪泽湖,必是旗开得胜、手到擒来,诸位,干!”说罢,又饮了一碗。
花冲暗笑一声,此人装傻的功夫,倒也不差!若是只看外表,还当他是个莽夫,这太湖三剑,只怕没有一个是没脑子的。
又喝了几杯,众人谈起洪泽湖的事,李子修问道:“不知若是拿了吴泽,将来这龙王令会不会被朝廷毁去?此物毕竟是我绿林道传承多年的信物,若是毁了实在可惜的很啊。”
此话一出,蒋平、花冲俱是张口结舌,蒋平心中暗骂李子修:我到此之时,邱志远三人都没提起此事,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这老家伙看来了主事人,这是要趁机要挟!
花冲则是心想:怪不得他们答应帮忙,原来是为了这个!想通此中关节,花冲笑道:“李老前辈多虑了,这东西是绿林的信物,朝廷如何知晓?朝廷想希望看到的是绿林人守绿林的规矩,井水不犯河水甚好,若是能像三位前辈这样,能仗义挺身,为朝廷助力,那更是更好不过了!至于这龙王令么。”花冲顿了一顿,朝李子修呵呵一笑。
“呵呵。”李子修跟着呵呵了一声。
花冲大笑道:“李老前辈当真明白事理!花冲就不多说了。”
李子修点头道:“花大人也不差啊,老夫敬你一碗。”
二人举杯共饮,花冲干了这碗酒,朝李子修道:“有前辈这样能人,此事必成!”
李子修笑道:“花大人,事成之后呢?”
花冲轻笑一声道:“我觉得这龙王令,必然是吴泽小心收藏,我只怕是找不到。况且就算是找到,我也不认识这东西。”
李子修大笑道:“破了洪泽湖之后,那老夫自当尽力寻找,不能让这绿林信物遗失在洪泽湖!”
龙王令的归属有了着落之后,这顿酒自然喝的皆大欢喜,酩酊大醉。直到次日中午,众人才逐渐醒来。花冲醒酒之后,便去寻蒋平,在蒋平的卧房里却没见到他人,出去找喽啰兵询问,负责伺候众人的喽啰道:“禀大人,蒋大人在大厅外面偷听呢。”
“偷听?偷听什么?”
那喽啰低声道:“早晨洪泽湖来人了!现在正在大厅里与三位寨主叙谈,据说是两个很有身份的人物!”
花冲一听,冷笑一声:“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