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梁面前,我就给马呈呈说:“那你去吧,我们在这等你。”说完话我回头一看,背后空无一人,再一扭头,一群人都跟着马呈呈上了梁。
我站着没有动。
后山阴坡树很多,耕地很少。这些树不知道长了多久,影影绰绰遮住了本来就没什么光线的太阳。
咕咕。
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鸟发出了一声啼叫。
扑棱棱。
不知道什么鸟从这棵树飞到了那边。
我咽了口口水,看着已经快翻过梁的马呈呈他们,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喂!等等我!”
我撒脚跑了过去。
翻过了梁,我想着一会可能要见到的尸体,有点发憷。心里正七上八下,指路的小孩突然说到了。我远远地眯着眼睛一瞅,这下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说尸体不怎么确切,这只是一具白骨。
我对骨头的恐惧感比对尸体要小很多,这下也没有犹豫,立马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在一边的山坡上有一个浅洞,土里只露出了一节脊椎,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动物骨头一样。我正纳闷头骨在哪,带路的小孩突然喊着让我别动,他指着我脚边的一个东西告诉马呈呈,说这就是头骨。我吓了一跳,一个跨步离开了那个地方。
那个小孩捡起一根树枝,翻弄着地下的头骨给马呈呈展示,我看着那个变形到根本认不出来的头骨嘘了一阵,这上面的五官都没了,要不是有人说我还真认不出来这就是一个人头骨。
不只是我,马呈呈也觉得奇怪,她看着那个头骨表情疑惑,“这是人头骨吗?上面连五官都没了……”
那个小孩拍拍胸膛保证到,“是人的,刚拿出来的时候还啥都有呢,我们几个比谁的靶子准,用石子把牙都钻没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对他们这种行为感到无言以对,我觉得这个做法太不尊重死者了,还有这几个小孩,说熊孩子都有点轻。他们说这是土匪的地牢,我看未必,八成是谁家的坟地因为滑坡损坏了,这才把先人的骨头漏了出来。遇上这群熊孩子也真是倒了大霉。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感慨了一阵又看向地下的那个头骨,这一下可把我吓了一跳。
马呈呈把头骨捡了起来。
我看着她的手心里一阵不舒服,悄悄地往后撤了几步,离她远了点。马呈呈一脸严肃地打量着头骨,她又问那个小孩,“你们最开始真的看到头骨的五官了吗?有牙齿什么的?”
那个小孩点头,“真的有。”
马呈呈又打量了一番头骨,然后把它放进了那个只有脊椎的洞。我早就想走了,看她慢吞吞地放进去,连忙催促,“你快点,放进去咱们走。”
马呈呈放好头骨还慢悠悠地看了一眼那个因为小规模滑体导致的浅洞,这才转身招呼我们走。
这句话才是我最想听到的,我立马跑了起来。
等我们沿原路从后山阴坡翻过梁又走了很长一段小路,这才终于到了有大寨的那座山。这山算不上很高,两边杂草因为冬季的到来都已经枯死得差不多,正巧为我们清出了上山的小路。
小路很陡,地上的泥都冻硬了,有的地方很容易打滑。就这么你扶我我扶你走到了半山腰,带路的小孩找了一个开阔一点的草地让我们休息休息。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树感慨:“这要多久才能上去啊。”
马呈呈走到我旁边坐下,“我给你说几件事,你先别害怕。”
我拿出一盒盒装奶打开喝了一口,“你还是别说了吧,我害怕。”
马呈呈搡了我一下,“我说正经的。”
我点点头,“你说你说,我听着呢姑奶奶。”
马呈呈伸出左手张开五个指头,开口说道:“第一件事就是那个骨头,我在洞里发现了好几个头盖骨,那埋了不止一个人。”
她把大拇指拢向手心,我有点诧异,“等等,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的,放头骨的时候我看见那个洞壁上有几块土不太对,我一摸,发现这也是头盖骨。”她说着就在我头上比划起来,“就是头顶这一块的骨头,好多头盖骨。”
她比划得我一阵不舒服,有点不高兴地把她的手拽了下来,“你别拿我比啊,真是……所以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