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衣服。
或许,他们不是没有衣服,只是在漫长的时间中,华服落满灰尘,然后就如同花化春泥,逐渐腐烂成尘,永久地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不腐的只有纯粹的白骨和柔软的发丝。
黑白分明。
丝绸肉身哪怕再美玉无瑕,也逃不过一捧黄土、两行清泪的结局。
马呈呈看着那石桌说道:“生死局一局定生死,还好这不是围棋,象棋我好歹还会一点……”
我心里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讲,其实马呈呈说她会一点,真的是谦虚了,早在最开始,马呈呈初学会象棋的时候,她直接击败了爸爸和爷爷,然后又教会了我。
她何止会一点点?
但是,哪怕她再会下棋,这个什么生死局,她又怎么能赢?
石桌上棋子早已就位,黑发中年红方,马呈呈自然只能黑方。
她呼了一口气,坐上了黑方的石椅。
石桌下的地面忽然翻转出一个镣铐,咔哒一声脆响锁住了马呈呈的脚。我吓了一跳,蹲下去准备弄开这道镣铐,马呈呈拉住我,“没必要,你弄开我们也逃不了,我试着下,如果我输了……”她沉默了一下,然后从兜里零林穗碎掏出所有的东西,“你拿着这些东西,这个羊皮卷不要弄丢了,里面是不知道谁整理的过关方法,很管用,要是我输了……”
她看了一眼我,很认真地说道:“逃。”
“你记住,马上开始逃。”
“不管逃不逃得出去,你一定要开始逃。”
我咬住下嘴唇,心里除了愧疚就是痛苦。这件事真的都怪我,要不是我触发这机关,我们怎么能沦落到这步田地?
黑发中年突然僵硬地抬起右手,这动作很像鬼门关那黑白无常,但却又连贯很多,可惜我没有马呈呈那种钻研精神,也就没有想着这到底是什么原理让他动作,只见黑发人偶伸手按在了红方兵祺上。
马呈呈眼睛一亮,“仙人指路!马宸龙,你站到红方去,看我们的棋路。”
我依言站了过去,对她那句仙人指路有听没有懂。
小路下传来一阵巨响。
我的象棋水平只停留在入门的阶段,我知道马走日大踏四方,象走田不能过河,车炮到处跑,炮吃棋要搭炮架隔山打牛,老将不出九宫格,士走斜,兵只能往前。规律说透了就这么几条,但赢一盘局靠得可不仅仅是明白规矩。
马呈呈屈起食指抵着嘴唇,她把炮平移一步,移到了卒下,然后低声说道:“炮2平3卒底炮。”
我有点迷糊,可惜马呈呈鏖战正浓,哪顾得上给我解释?我看着棋盘一琢磨,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明白了她的用心,马呈呈是想让我懂这一盘棋。炮2平3,这句话顾名思义,也就是炮从2行平移到3行。
原来如此。
我站在黑发中年身后,方位同它一样,马呈呈黑方的棋盘摆放横向分三行,从下往上从左往右,棋子分别是车马象士将士象马车、两个炮列于马上,五个卒分别对准车象将。也就是说,整个棋盘布局在我眼中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