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世成拧眉看了永昌伯一眼。
“大人问话,你就如实说!”
管事擦擦汗,道:“夫人带着大姑娘去珍宝阁挑首饰,回来路上见到豆娘甜品摊子前排满了长队,便叫丫鬟买了两份甜品来吃。没想到甜品极好,夫人与大姑娘吃过后念念不忘,又陆续派人上街买了两次。后来夫人与大姑娘再次上街,去豆娘摊子那里买甜品,恰好遇到恶霸掀翻了豆娘的摊子,夫人便把豆娘叫来问她愿不愿意进府做厨娘,于是豆娘就进府了。”
管事说着一指不远处的大丫鬟春芳:“夫人带豆娘入府时还是春芳对小人说的这些。”
春芳忙道:“正是管事说的这样。”
一个三个月前进府又破例调入内厨房的中年妇人,一个丧子丧夫后还能变卖家产孤身进京闯荡的中年妇人……
别的不说,从时机与自身来说,豆娘具备了杀人的能力。
甄世成面色一沉:“豆娘,那你就说说为何要杀害伯夫人吧。”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哗然。
先前询问秋露的妹子和朝云时,甄大人可从没明确说过她们是凶手的话。
豆娘是杀害夫人的凶手?太不可思议了。
豆娘面皮动了动,依然保持着平静:“夫人对小妇人有知遇之恩,小妇人又不是疯了傻了,为何会杀害夫人?”
“这就要问你了。”甄世成目光灼灼盯着豆娘,厉声道,“还不如实招来!”
豆娘轻轻跪下,神色镇定:“小妇人冤枉。”
“冤枉?”甄世成冷笑一声,“来人,解开豆娘的头发!”
很快两名衙役上前按住豆娘手臂。
豆娘挣扎着,见挣扎不动,喊道:“大人,无凭无据您就说小妇人是凶手,难道要屈打成招么?小妇人真的冤枉啊!”
“稍安勿躁,本官命人解开你的头发,就是让大家看看证据。”
姜似悄悄替甄世成捏了一把汗。
她是嗅觉出众才能嗅出豆娘头发上的异香,甄大人要是以此作为证据给豆娘定罪,恐怕站不住脚。
甄世成似乎察觉姜似的担忧,得意捋了捋胡须。
没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还真要被一个小丫头比下去了。
办案多年的甄大人完全忘了与一个小姑娘比有什么好得意的。
豆娘包头发的布巾很快就被扯开,一头秀发露出来。
说是秀发,实则与朝云一般,亦掺杂了不少白发了。
两个女子在这一点很相似,明明还不到四十的年纪,便已早生华发。
“各位看看豆娘的头发与旁人有何不同?”甄世成沉声问。
“有白发!”一名小丫鬟脱口而出。
身边婆子忙捶了她一下,低声道:“小蹄子,有白发怎么了?”
她还有好些白发呢,莫非就成凶手了?
谢青杳死死盯着豆娘,突然睁大了眼睛,迟疑道:“她的头发好像有些卷曲……”
经由谢青杳提醒,离豆娘近的人全都看了出来:豆娘一头长发与旁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弯弯曲曲,看起来很特别。
豆娘抬起双手按住头发,显然很不适应众目睽睽之下披头散发,慌乱道:“大人究竟要怎么样?”
甄世成取出油纸包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两根头发:“这是从凶手躲藏的衣柜中发现的两根头发,大家可以看一看,这两根头发与豆娘的头发相同,都是卷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