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苏二舅轻轻皱眉。
几人盯着那杯水,神色凝重起来。
没听说患病之人的血会散发出臭味,而中了某些毒的人却有这种情况……
这么说,姜似没有胡说?
几人思索着,没有注意到姜似把些微粉末弹入指肚的伤口中。
很快一滴滴污血落入杯中,缓缓四散。
明明平凡无奇的放血,可是割指放血的人是堂堂王妃,印象里清高寡言的表姑娘;被放血的人是侯府地位最高的女主人,很有可能中了毒。
种种因由加起来,让这情景看起来格外诡异。
也因此,吸引得几人目不转睛盯着老夫人冒血的手指。
突然有一物从指肚处挤出,掉进水杯中。
那一团东西在水中展开,竟是一条通体血红的虫。
几人面色大变。
“这是什么?”苏大舅与苏二舅齐齐上前一步。
老宜宁侯把两个儿子扒拉开,凑过来仔仔细细盯着水中血虫。
那虫似乎在吸水,腹部越胀越大,竟慢慢胀成一个圆球。
杯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那圆球样的虫依然在膨胀,渐渐快要挤满水杯内壁。
大太太尤氏与二太太许氏皆用帕子捂着嘴,眼神惊恐中带着嫌恶。
其他人则一脸惊奇。
满屋子人都不吭声,凝神屏息盯着那贪喝的虫子瞧。
它再喝下去,会撑破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浮起,就听噗地一声轻响,虫子眨眼成了一层皮,缓缓浮到水面上来。
杯中水很快停止了涟漪。
水是死的,虫也是死的,伴随着淡淡腥臭,刺激着人的感官。
“呕--”二太太许氏忍不住干呕两声。
老宜宁侯指着水杯厉声问:“似丫头,就是这条虫子害你外祖母中了毒?”
姜似把小刀递给阿蛮,平静道:“这种虫本身无毒,但进入人体后会顺着经脉爬到心房,从此寄生在那里以吸食心血为生。时日一久,体内有此虫的人就会表现出心衰的症状……”
“也就是说,这虫才是害老夫人病重的元凶?”苏大舅问。
姜似看向苏大舅,弯唇笑了笑:“大舅说错了。”
苏大舅敛眉:“不是吗?”
“当然不是。”姜似拿帕子擦了擦手,意味深长道,“害外祖母病重的元凶是人啊!”
一句话石破天惊,令人瞬间不寒而栗,却又如梦初醒。
是啊,这种稀奇古怪的虫不会凭空生出来,害老夫人的当然是人。
“会是谁害你外祖母!”老宜宁侯厉声问。
姜似看看苏大舅,又看看苏二舅。
二人被她看得心惊肉跳。
“害外祖母的人应该就在在场人中。”
苏大舅脸色铁青:“王妃,话不能乱说!”
姜似并不在意苏大舅的态度,徐徐道:“那虫进入目标之人体内前需要以左手第三指的指尖血来饲养,所以想找出那人很简单,看一看谁的左手第三指有反复割痕就是了。”
能害到外祖母头上,又关系着十几年前母亲的死,那人不大可能用下人养蛊虫。
知道的人越多,秘密越守不住。
“大舅,二舅,大舅母,现在请你们把左手伸出来吧。”
“为何弟妹不需要?”大太太尤氏突然问。
姜似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因为我娘过世时,二舅母还没过门呐。”
尤氏面色微变:“你是说--”
“我可以稍后再说,现在请大舅母把手伸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