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姜烜,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姜烜微微一笑,依旧直视着前方的路,道,“去了你就便知。我保证你去了不会后悔!”
姜烜此时要和我卖关子,我也问不出什么,便只好作罢。
此时就听姜烜在我耳畔道,“听下人说,你是自己走出屋子的。明知道脚有伤,为什么还要逞能?”
我无法将嘉琳与我说话的内容告诉姜烜。这种事情,姜烜就无需知道了。我知道,他一旦知道了之后选择是什么。而我就成了恶人了。
“只是觉得烦闷想出去走走。”我随口一说道。
“当真是如此?我听说你走之前,嘉琳去了你的房中,可是与你说了什么?”
我摇头,道,“不曾。王妃只是给我去送晚膳,后来小少爷过来,王妃就走了。并未与我多说什么。”
一提到姜士心,我便刻意岔开了话题,以免姜烜还要再问下去。不仅是以前,还是现在,在姜烜跟前说谎,都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你上次说小少爷并非你和王妃所生,那他是什么来历啊?”
“他呀。是在我来到登州不久之后遇见的。我刚来登州,就得知登州不久前被匈奴过来洗劫了一番,是以许多人家里已经揭不开锅,许多人已经去了外地投靠自己的亲戚。那时候我也无心打理这个地方,总觉得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可是有一日,我与嘉琳出去,便碰到了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旁边写着卖儿葬夫。我还想着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就算是自己的夫君死了,也不能卖了自己的儿子来葬自己的夫君啊!可是细细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名妇人的夫君死了,她也得了不治之症,将不久于人世。她想把孩子卖了,给孩子一个养生之所,也给自己和夫君一口合葬的棺材。嘉琳不忍,便劝我买下这个孩子,还说要给那名妇人医治,只是代为抚养那个孩子。那个妇人感恩戴德,对我们千恩万谢。我看着那骨瘦如柴的妇人,再看着那个在襁褓中一直不断哭泣的孩子,才知道我来到这里的责任有多重大。既然这里成了我的封地,我就有义务让这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个孩子被带回去没两日,那名妇人就过世了。我和嘉琳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于是嘉琳让我给他起一个名字。我便叫他士心。原本嘉琳只是收养,并未说成是自己的孩子。可是过了一年,嘉琳突然过来找我,说她想认下这个孩子当义子。我总觉得对她有愧,不能让她有个孩子,而士心又与我们有缘,我便同意了。这便是士心的由来。”
我点了点头,不由脱口而出一个问题,道,“你为什么不能让王妃有个孩子,难道你是……”
被我一说,姜烜的一只手直接捏在我的腰间,我猝不及防叫出声,一旁的狄啸朝我们看过来。我呵呵一笑道,“方才被一只跑过去的老鼠吓了一跳!”
狄啸不屑道,“阉人就是阉人,连秉性也不和男子沾边了。”
我不满的看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姜烜经过此,心情大好,在我耳畔得意道,“看你还敢问这种无稽的问题。本王到底能不能让女人有个孩子,这种问题你还不清楚?”
“我就是不清楚!”我哼了一声,昂起头。
“驾……”姜烜突然夹紧了马肚,加快了速度,对着狄啸道,“狄啸,我们策马扬鞭,我带你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了。我还想赶回去用早膳呢!”
“安闲王,论骑马我可不会输了你!”
“那就不妨比一比!”
好斗,这就是你们男人的秉性?比我好得到哪里去?
我这才意识到姜烜带我们走的是一条上路,待穿过一条狭窄的峡谷之后,就看到前面突然空旷起来。而就在这空旷的地方,我便看到有重兵把守在那里。
姜烜翻身下马,又将我扶着下了马。然后他对狄啸做了个请的姿势,道,“现在不妨就去看看我的能力吧!”
我和狄啸都有些迷茫,跟在姜烜后头往前而去。
等到了里面,看到一堆一堆的篝火,和一个一个的帐篷,我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军营。
军营!?难道这是姜烜训练的兵马?
姜烜将军队安插在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而他这么做,就证明了当初我问他的那个问题。
怪不得他要带我来。因为他要给我答案。
他上心牵着这大好河山,而不会只安于一个小小的安闲王!
姜烜对着一个将士做了一个手势,那将士又对着站在高处的一个将士挥了一下旗帜。那站在高处的将士便吹起了号角。紧接着,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仿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那些士兵很快就从帐篷里出来,而且都是穿着甲胄,手拿长矛,一个个的精神抖擞。整齐划一的站成一列一列。
这个时候,应该是人睡得最香甜的时候。而姜烜要带我们过来,不过是因为一时为了要救我,突然决定要带我们过来看一看。所以说,这些将士根本不知道我们要过来。可就是在这门短暂的时间,他们就能做到这样。可想他们的警觉性有多高,可想平日里的训练有多严格。他们严阵以待的样子,让我想到如若他们上了战场,必定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勇士!
“狄啸,你觉得如何?”姜烜看向狄啸,以往我只是觉得姜烜很有威慑力,可他站在军队跟前的时候,我仿佛看到的是一个所向披靡的将军!
“狄啸愿为王爷鞍前马后!”狄啸放下长剑,对着姜烜单膝跪地。
他们男人之间,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便已经明白彼此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