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最后一页，全书完。诗安沉重地输出口气，把书放到一边，轻轻揉捏自己疲惫的双目。

“迪沙伦老师，纯血是什么？”

不知何时，迪沙伦老教授已经站立在他的身旁，神情复杂的望着他，又望向那本《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

“你为什么这样问？”他那老马咀嚼的声音响起，透过诗安的耳膜。

“因为我想知道与他们的差距。”诗安伸了伸懒腰，头一抬，眼睛直视老教授的眼眸。“看看我这杂种有多渺小。”音落，房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好似过了很久，迪沙伦老教授再次开口。“诸神的时代，人类是没有魔法的，连修炼天赋也没有。而为了生存，为了拥有魔法，人类一直在以不同魔法种族混血交配。经过种种的努力，人类终于得到了修炼魔法的天赋。”他顿了顿，“人类的第一法师也就是梅林，传闻他就是梦魇与凡间女子所生，由此创立了人类魔法体系。”

他迎视着诗安的目光，眼神温柔得如流水一般。“自从人类有了魔法后，根据魔法协会对血脉中魔法天赋的鉴定，他们把魔法天赋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法师划归了一类，誉作纯血。”

“而那些纯血也就是现今统治着魔法界的大贵族与皇族。”诗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的。”迪沙伦老教授点了点头，“纯血的法师，高贵与骄傲，先天优于混血的法师，成就不可限量，传说达到百分之九十九魔法天赋的还拥会有种种神奇的不凡之处。”

比如打破魔法铁则。诗安深沉的猜想。“那么，迪沙伦老师你说我未来的成就会如何？”

这一回，迪沙伦老教授的沉默更久，他凝视着诗安，望着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眸，渺小中的自信，不知如何表达。

“或许，”他又停下，但还是坚定的回答。“如果没有奇遇，你的未来终将觉醒青铜肖像止步于白银门槛，同我一样即便知识在多，即便魔力不停增长，但无法达到质的飞跃，血脉中魔法的天赋如同囚牢永远束缚着我等。”

或许这段话有如一柄利剑刺穿你的心肺，然而诗安思考了一会，面容上浮现一抹慧心的笑意。这条路果然崎岖不平，艰难中越发钻心，而自己的牺牲可能还不够。

“迪沙伦老师，未来我是否选择血系法师之路？”此刻，诗安的脑海里浮现凯萨琳的身影。

血系魔法由血族创立，修炼血系的法师在大陆上恶名昭彰，他们实力强大，但为了修炼常常伴随着血腥的屠杀及无数的罪责，残忍至极下甚至连亲人都不放过，往往受到魔法协会和众多势力的通缉。可即便在喊打喊杀，修炼血系的法师总是络绎不绝。

迪沙伦老教授摸了摸下颚的胡须，沉思了片刻，“血统论吗？那确实是一种极大的诱惑。”他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话语平平淡淡。“诗安，虽然是你选择的路，我无权干涉。但我不希望你选择血系魔法，它可能会让你更进一步，但更多的可能却是害了你的一生。”

诗安听得出迪沙伦的关怀，血系魔法或许是他的一项选择，但不一定是唯一的选择。望着堆积如山的书海，他隐约可以感觉到这些书正自动地翻开，记录知识的文字融入虚无的时空，然而自己的路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