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浅脚下生风般将柯羽拽了起来,正巧遇见前来的石乐志,两人接应,才堪堪将柯羽带出寨外。
后来,柯言还是没了,那个曾经在蓝浅心中是顶天立地的大侠柯言,那个在柯羽面前是她全部支撑的柯言,没了。
原本柔弱地她拾起银色半边面具,双眼无神地戴上,原本柔美的脸多了几分冷冽,双手举起自己父亲生前留下的弓弩,说:“我一定要给父亲报仇!”
可那时的他们就像是被风吹散的流沙般,兄弟们伤亡惨重,修整都需要一段时间,更不要提报仇了。
时光巨变,就这样过了十年时间,在这十年之中,新帝登基,崇文不轻武,对于江湖人的态度,也一改先帝所作,当初那个混入束龙寨取得柯言信任,而后又想将束龙寨一举剿灭的朝廷尖细,早已化作一抔黄土。
柯羽却仍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不复从前,但让蓝浅欣慰的是,她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喊自己一声蓝浅哥,唯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展现几分笑意,尽管,她笑的时候很少,很少。
可自打一个姓夏的人来了之后,柯羽便如同被下了蛊般每日跟着他去习武,竟也如同从前那样,开朗的笑。
他自然不希望柯羽整日愁眉苦脸,蓝浅也想让柯羽尽快从自己失去父亲的阴影中走出来,却从未想过,是这样的一种方法。
他承认自己带着些小心思针对了临渊,却从不认为自己想错了,也许临渊当真就是朝廷派来的所谓正义之士,要将十年前的事情重演。
蓝浅已经经历过一次心惊肉跳的经历,不想也不能经历第二次了。
所以他时时刻刻注意着临渊,生怕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后来,再迟钝的人,也看出来柯羽的心思,她看他的眼神,就像装着星辰大海一般,全然不同于对自己。
也许,她心里当真已经将自己当做了蓝浅哥,也仅仅,是兄长而已。
那晚,柯羽第一次没骨气地躲在屋子里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中又梦见了他刚来束龙寨的时候,周围都是束龙寨兄弟们爽朗的笑声,他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柯羽怯生生地想上前来却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历历在目。
杏花村的事情查清了,束龙寨与村子之间的误会也解开了,他却将临渊拉了过来,想痛打他一顿,拳头逼近他的脸时,想了半晌,还是停下了,大口大口地灌着酒,蓝浅说:“你要好好待她。”
临渊说:“我自然知道。”
“你知道个屁!”蓝浅“哐当”砸了酒坛子,就这样跟发酒疯一般和临渊对打了起来,临渊知道他没下狠手,也带着切磋的心思同他过招。
蓝浅揪着他的衣领说:“老子六岁的时候就认识她了,怎么就被你抢去了呢?”
临渊看他满脸通红,已有醉意,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呵……呵呵呵……”蓝浅自顾自地笑了几声,可能就是缘分的问题吧,坐在台阶上,给临渊也斟了一杯酒,犹豫半晌,结结巴巴道:“如果……她不像你想的那样完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