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见他们二人衣衫下塞得鼓鼓涨涨,为了能多拿些金条珠宝,就连之前在“金门”后拿取的那些匕首短剑都抛弃了大半,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当下她微微一笑,说道:“两位未免也太心急了些,眼下这里分明还有一道‘土门’并未开启。倘若这‘土门’之中还藏有更珍贵的事物,那么此刻两位身上的阿堵之物,岂不是白拿了?”
那吴镇长脸上一红,连忙说道:“大人教训得极是,我们这便同去那最后一道‘土门’。”说话之间,但听“叮咚叮咚”的几声轻响,却是两块玛瑙摆件和一把翡翠茶壶顺着他的裤腿滚落出来,掉青石地面上兀自作响。
谢贻香心中鄙夷,脸上仍是带着微笑。眼见戴七还没从那“木门”后出来,想是仍在研习那些蜀山派的武功秘籍,倒也不便前去打扰,当下她便示意金捕头去将那最后一道“土门”开启。待到石门被推开,那吴镇长和金捕头两人整理好身上的财物,仍旧是当先领路,三个人相继踏入这道“土门”后的通道。
却不料与之前四间石室迥然不同,众人还行进在这通道当中,便只觉一阵阴风当面扑来,令人彻骨生寒。那金捕头胆子倒是不小,当即咒骂两句,率先穿过通道,果然又是一间极大的石室。只听他忽然骂道:“他妈的,当真晦气。什么‘土门’,原来却是尘归尘、土归土,乃是家里人的埋尸之地!”
谢贻香一愣之下,连忙走出通道去看。之间在金捕头手里的灯笼照耀下,这间石室中居然挤满了“人”,个个都是盘膝而坐,面向一座靠墙摆设的神龛耷拉着脑袋,粗一估算,竟约莫有六七十人。整个场景就仿佛是那佛堂当中面对着佛像念经的和尚们一样,却少了一股端庄威严的生气,取而代之的则是满屋冰冷的死气,端是诡异至极。
再仔细端详这些个盘膝而坐的“人”,更是个个形貌恐怖,干涸的身子只剩一层蜡黄色皮肤包裹着骨头,支撑着他们身上穿的衣物。谢贻香在刑捕房见过的尸体多了,顿时明白眼下这所谓的六七十个“人”,分明却是六七十具干尸,难怪那金捕头会说出“埋尸之地”这等话语。
想不到这祭坛深处的“金水木火土”五道石门后面,前面的“金水木火”四道门后分别对应着兵刃、丹药、典籍和财宝,到这最后一道“土门”后面,则是存放着这个神秘家族中已故之人的尸身。
适才谢贻香曾从“木门”后的记事典籍里,对这个神秘家族的来历有所了解。试问这个家族既然经历了上千年的繁衍生息,伴随着生老病死,自然会留下不少的遗体,又何止眼前这六七十具干尸?至于此刻石室中的这些干尸,可想而知必定是整个家族中的重要人物,即便不是当时的首脑,也便是所谓的“家族管事人”,也必定是极有威望之人,否则只怕也没资格将死后的干尸存放于此。
那吴镇长见石室里尽是死去已久的干尸,倒也不如何害怕。当下吴、金两人在这些个干尸当中查探了一番,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更不见这些干尸身上带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禁大失所望。一时间,在场三人的目光都不禁投向石室里靠墙供奉的那座神龛。
这个隐居在鄱阳湖畔山谷深处的神秘家族,既然是当年蜀山派流传下来的后裔,如今在这埋尸之处所供奉的神祗,不知又是哪路的神仙?谢贻香忍不住踏上两步,往那神龛里望去,顿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