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谢贻香差点没当场跳起来。此番自己随商不弃一路追踪宁萃至此,不料却被困在这“苏里唐峰”的洞穴之中,前些日子因为一心想着练好武功对付宁萃,就连宁萃和赵小灵两人的日夜寻欢她都不曾留意,哪里还记得离开此间的事?此刻听宁萃忽然提及,谢贻香还是不敢信任于她,当即问道:“约我一同离开?你会有这般好心?”
宁萃不禁叹了口气,笑道:“看来妹妹始终不肯相信我,我若真想害你,你又岂能活到现在?你们将我称作‘撕脸魔’,却不知我杀的人全都是该死之人;而对于妹妹你,我却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更何况我先前落在商不弃手里,要不是有你一路上的劝阻,我即便能保住一条性命,至少也会落得一个终身残废。所以细算起来,我还欠了你一份人情,当然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见谢贻香还是有些不信,又笑道:“试问天下间的女子面对情爱,谁又不是自私自利?我与小灵情投意合,又何必要同你共享?先前我之所以劝你从了小灵,的确是出自一番好意,想要以此还你一个人情。但你坚持不肯,我也不必勉强,只是……”
谢贻香听到这里,愈发感到尴尬,连忙说道:“够了!”回想起宁萃和商不弃在蜀地定下赌约,到如今她又和赵小灵在此间缠绵,谢贻香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当即问道:“之前你说自己前来这座‘苏里唐峰’,是要抢在言思道前面得到什么‘天山坠龙’,但如今却为何与那赵小灵终日鬼混?难道‘得之可得天下’的‘天山坠龙’,便是指那个傻头傻脑的赵小灵?”
宁萃叹道:“想不到妹妹身为谢封轩的女儿,对于本朝的事却还不太了解,那便说来话长了。”说着,她当即就地坐下,又向谢贻香问道:“话说前朝末年汉人揭竿而起,各地相继有多支义军起事,合力驱逐前朝异族,当今皇帝不过只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起事的还有李九四、张初五等人,这你可知道?”谢贻香点头说道:“当然知道。”
宁萃又问道:“然而在皇帝、李九四和张初五等人之前,还有一支最早起事的义军,你可曾听说过?”谢贻香沉思半响,终于想起了一个几乎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名字,喃喃说道:“是……是在黄河沿岸起事的‘香军’?”
宁萃接口说道:“不错,正是香军!当年香军首领自称弥勒佛乘龙转世,降临华夏九州,便以‘九龙王’的名号登基称帝。麾下三军对此也是深信不疑,沿途烧香礼佛,所以才被世人称为‘香军’。”谢贻香已大致听懂了她的意思,不禁沉吟道:“难道……难道你是说这个赵小灵,其实是当年香军的后人?”
宁萃忍不住叹了口气,突然带开话题,笑道:“回想起来,那位北平神捕商不弃倒也算个人物,当日你孤身前来此间探路,回来后向我们说洞穴里的情况,商不弃听你提起小灵的相貌年纪,其实当时便已猜出‘天山坠龙’的真意。只可惜他这人最爱故弄玄虚,所以到死也没来得及告诉你真相。妹妹,我且问你,香军的首领‘九龙王’,你可知姓甚名甚?”
谢贻香皱眉沉思,随即立刻惊醒,脱口说道:“‘九龙王’当年登基称帝,是以南宋皇室后人的名义,所以当然也姓‘赵’!那么……那么赵小灵难道便是当年‘九龙王’的儿子‘小龙王’?可是……可是那个‘小龙王’,岂不是早在十多年前便已溺死江中,又怎会出现在这天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