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围观的几个排长见状叫了一声不好,军中意气之争常见,可要是打出真火,伤了人可就是大事件了,就要派人再去喊宪兵队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所有人都以为殴斗不可避免时,忽然,韩百航和吴铁雄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两人松开了拳头。
“吴排长,和你交手不得不全力以赴,伤到哪里还请见谅。”韩百航抱拳道,说实话他刚才真怕吴铁雄是个鲁莽的人,真打开了,无论谁对谁错,他作为一方的领头人,肯定要吃军法的苦,因此他看到吴铁雄眼神中的敌意消退时,先人一步的给了吴铁雄面子,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吴铁雄粗中有细,别管他是恃强凌弱也好,可也知道柿子捡软的捻的道理,韩百航的身手显然厉害的紧,真打起来不见得能讨得了好,再说他本是个粗人,也没甚坏心,对韩百航的身手有几分佩服,听了韩百航的话后,面子上好受了一些,便借坡下驴,豪爽道:“韩排长,你才是好汉,我老吴练了十七年的横练功夫,硬是让你破了,就这手功夫,我吴铁雄服气!”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化干戈为玉帛了,两边的士兵也松了口气。
中午,韩百航自掏腰包,请司务长割了两斤牛肉给吴铁雄煲汤喝,亲自送到吴铁雄面前。
吴铁雄见后大为感动,拿着瓷碗乘了凉水,对韩百航郑重其事的说道:“韩兄弟,你做事讲究,我交定你这个兄弟了,以水代酒敬你一个。”
“请。”
韩百航也不含糊,同样用白水当酒,仰面咕咚咕咚的干掉,至此,两人交情日深,平日里常切磋武艺,以兄弟相称。
日子如流水过去,就当韩百航熟悉了军营生活,快要忘记直皖大战这回事的时候,一天训练结束后,团部召集连以上军官开会,连长周黑子傍晚才回来,回来后把几个排长和韩百航叫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韩百航所在的团作为先头部队,登上闷罐车厢,在吭哧吭哧的火车声中,移防直隶。
……
一列铁甲车头的军列从关外方向缓缓驶入了北京正阳门车站,蒸汽弥漫间,车站月台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满了身穿黄斜纹布军装的士兵,这些士兵皆配日式的竖肩章,手持清一色的日式三八步枪,正是全日械的西北边防军,前身是为欧战编练的参战军,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尽力的表现出了精兵强将的味道。
在这些士兵之外,月台上站满了将星熠熠的将领,将领们众星拱月的围着一人,正是西北筹边使徐树铮,自打民国八年收复外蒙后,他在国内的声誉一时无两,得到了南海圣人康有为的盛赞:“其雄略足以横一世,其霸气足以隘九州,其才兼乎文武……”
能得到如此评价的人,全民国就此一人了。
在徐树铮身后,是一队金光闪闪的军乐队,等列车停稳后,等列车挺稳后,车轮的蒸汽大团的向外冒着,军乐长猛然举高指挥棒,奏响了北洋陆军乐。
伴着激昂的军乐声,列车门打开,走下一队身穿土黄色军装,戴着和日本关东军样式大檐帽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身材魁梧的汉子,一个个身手矫捷,迅速的占据了车站的有利地形。若非亮出的旗帜是五色旗,怕是会被北京百姓误以为八国联军又打入京城了。
列车门旁围站了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兵,护兵目光咄咄的扫视了一圈,中气十足的齐声大喝:“东三省巡阅使,盛武上将军驾到!”
随着这一声大喝,站在月台上的将领们神情一凛,徐树铮整了整军装,向前迈出了一步,准备迎接这位足以影响国内局势的大人物的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