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养几个嘛,多一种一亩三分地的事情,糠皮鸭儿吃,老子吃米。”
“都在养鸡,你养鸭。”
“你不懂,王委员有路子,能从外头弄盐巴进来,还有白酒,我就做咸鸭蛋,能值钱嘛。”
“又换不来票子。”
“我不换票子,我换水泥。”
“咋个说?”
“以后到处要用水泥喽,你修房子修池塘修猪儿蓬蓬,都要用到啰。”
“那我也养鸭儿。”
“哈哈。”
“哈哈哈哈……”
抽着烟的老者们,并没有看向对方,只是看着远方,发着愣傻笑。
如蒸汽机抽上来的水一样,在灌溉渠中一般的欢快。
倘若仔细看一看,那灌溉渠,跟他们的岁数,怕是差不多的。
那是孩提时期就有记忆的灌溉渠,后来草长莺飞、春去秋来,到结婚生子的时候,依然是草长莺飞;到含饴弄孙的时候,灌溉渠,依然是草长莺飞。
如今,莺儿的确是飞走了;但这密密麻麻把什么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草,却是被烧了干净。
连草根,都被挖了去。
几十年没有真正发回过作用的灌溉渠,第一次,在修修补补之后,踉踉跄跄地重新发挥了作用。
这一刻,再回首,大约“虎踞山水泥厂”的水泥,和几十年前“虎猪山水泥厂”的水泥,是一个标号的吧。
“委员,武汉的水泥厂,一天就能生产一千万斤,咱们这个才一万斤……”
“别人哪怕一千亿斤,关我鸟事?”
面对彭颜料的不解,王角也懒得解释,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彭颜料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一天一万斤,一个月也才三十万斤。像“长沙路忠武军”这样的大客户,闭着眼睛随便几条船就能在扬子江沿岸任何一个发达城市买到。
量太少,就实在是很难打起精神来。
“早晚啊,咱们也得有自己的一千万斤。”
王角完全不懂水泥生产,唯一能做的,就是“虎踞山水泥厂”需要什么,他想办法通过关系从外界倒腾过来。
“还有钢管厂,委员,咱们得有自造大炮车间啊。”
“就你话多!老子再想想办法。”
瞪了一眼小舅子,王角寻思着,这种技术上的事情,要是刘哥还在身边,那还是个事儿?
就是刘哥自己不会,他也有办法帮忙找同学搞定,谁叫刘哥是国家栋梁呢。
如今堪堪维持一个军械保养厂就已经很吃力了,武器装备制造是硬性投入,甚至这种投入是不产生任何回报的,但不投入完全不行。
此时此刻的安仁新义勇,不但要投入,还要加大投入。
因为自从洛阳中央决定在河北省搞“拆分税务”之后,湖南省府就尝试着说服王角以及安仁新义勇的军事主官们“解甲归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