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打起来了。”
“起开,莫要挡着我。”
“唉,谁踩我鞋!”
“哪个贼厮鸟挠我腚!”
在外围观的人比里边还要热闹。
新掌柜岂止是焦头烂额,简直像一头撞死在地上。比起现在处境,远窜军州都是小事。
也不知哪里问题,今日开门迎客后,便有大批食客一泄到底,茅房不够用,整个花园已臭气熏天。
原以为某道菜问题,全部如此后,已经不是一道菜,而是水源或者其他原因。
好死不死,金华楼来的都是有头脸人物,虽然下滑厉害,但重要客商依旧来此。
他脑中空白时刻,不知哪个该死活计说,“怕是白兰醉问题罢!”
他有心砍那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兰醉风波,还嫌不够么?
别人到还好说,都是几人一起,而且商人居多,官员大多晚上才来光顾。
但,大厅之中偏偏有大户,张镒,张记当铺少东家,宴请各地掌柜。算上邀请客商,摆了近二十桌。
张镒可不好相与,试问哪个开当铺是老实人?他后台是知临安府赵令詪,其夫人便是赵令詪长女,文安郡主。
原本,手下都拉稀时,张镒以为有人要害他们,腹中着急加上忧心忡忡,差点栽倒在茅坑。
出来后即便浑身无力,一边找人喊帮手,一边堵住金华楼门口,只许进,不可出,谁知道是否有人故意下药。
如是一般人,掌柜赔钱打发也就是了,可这张貔貅他不敢。开当铺哪个不是护院一堆,跟在身边之人虽然脚步轻浮,也受影响,但打翻他这俗人不在话下。
眼看三寸不烂之舌要起到作用时,一行送货商贩赶来。
“掌柜,俺那这个月的肉钱,先结算吧,恁大局面,俺们可不信你们能挺过来。”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还不待他开口。
青菜贩子、米贩子、酒肆、茶肆、碗盏行、盆钵行、炭行、一户不落的先后赶来。
见此场景,趴在桌椅上的顾客也不干了,谁知道会不会结完帐后,没有他们的赔偿。
“掌柜,先把俺们拉稀的钱赔了再说!”
“凭甚,先给俺货钱!”
杂役们也开始热闹起来,“俺们的工钱能否结过?”
一张张咆哮的脸不断挤到跟前,一双双手掐住领子,掌柜只感觉到心慌意乱。终于,不知谁大喝一声,掌柜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掌柜畏罪自杀!兄弟们自己拿自己的赔偿吧!晚了只有桌椅板凳!”
钱四安排的人一看时机到了,赶紧喊起。
这下可了不得,柜上立马被人翻干净,其他人一看,哪能吃亏,看见东西便搬。有几个忠心跑堂还要阻拦,却被三拳两脚打翻在地。
动手快之人已经挤破人堆冲出,更多人找不到东西,开始厮打。
围观的流氓泼皮一看一会来了,也是一哄而上,向里面挤过去。
开封府的官差赶到时,昨日还煊赫了得的金华楼,已然搬的一空,不知谁放了把火,已经滚滚烧起来!
冬日无雪便是干燥,北风一吹,水龙车喷水速度根本赶不上火的蔓延。
金华楼建造时用不少松木,松木油大,一旦烧起来,极难停住……
张镒躲躲闪闪的来到梁范曹珍跟前,“曹虞侯,莫要让着官差见到我,我等速速离去,何处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