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先手段,不难推断。只能是用卑鄙手段,找些什么由头,夺走梁范和钱四火炮指挥权,甚至于,想办法直接架空火器监。毕竟,论起官家对格物认知,他王继先才是当世第一人。谁让这厮怀着赵构生儿子的梦想呢。
如是王纶等出面,自然好说,陈康伯他们挡回去就是,但要是从格物或者五行八卦之类入手,梁范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给你弄个破坏阴阳,共济失调,罗织一下,自己在赵构眼中,自然就成明日黄花。
毕竟,说起信任,赵构对王继先的私人情谊更多些。最大的秘密在人手中,难免如此。
甚至要何许人来接手,都能猜个不离十。
直接的下令之人,必然会是王纶,毕竟是军队之事,由枢密院出面,甚至以梁范的层级,都无需通过政事堂。
至于哪一路人选,轻易能猜到,目前在梁范船上之人,动手翻脸自然是不行,将门团体鉴于王医师,应当是作壁上观,至于和梁范没什么关系,甚至于是有过节的将门,那便很好猜了。眼前的问题便是,赵构会否同意火炮为某家控制呢……
手段简单,应付却难。将门团体都和潘家心思类似,说不定和王继先、王纶还有利益交换。
不管是潘家、曹家、钱家,都不能指望他们来出大力气。
梁范想了想,太子门路不能走,他是非常时期。再者是宗室,如果张镒的岳丈能出手相助,或许这一关能过去……
梁范想了一遍,笑道,“无非就是夺权而已,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无非就是要费些劲罢了,一会,你们与我去找天宇兄。”
钱四也一笑,“那好,咱们务必动作要快,要赶在他们下手之前,不然,尽是徒劳!丢了武卫军和火炮,再想练,不知到何时,那般,一切来不及。”
当然来不及,再有几个月,完颜亮便要南下,即便是拼死,他也不能丢。
当下梁范表态,“武卫军是咱们心血,自然不能给他们。那帮人,只在乎党争谁胜谁负,眼里边即便我的去留能让他们占上风,都比火炮和武卫军重要!”
说完,突然顿了顿,“不过,这几个纨绔怎么都选此时来上船。咱们的这艘船,眼看就要风雨飘摇!莫非,有什么地方没想明白?成了他们眼中潜力股?”
钱四也笑,“花花轿子众人抬,谁还没有个朋党,总有人能识得出珠玉,只是……临安的伯乐们竟然是一般纨绔……”
曹珍来一句,“潜力股是何意?”
“莫要在意这些细节……”
钱四正色道:“他们当然寄希望与你,若不是你,焉能有今日?家业指望不上,眼下是唤醒了心中那股子豪气,便不会退去。与其回到过去,不如舍命陪君子。你是身在山中,云深不知。作为海外来客,一出手便震动大宋,连朝堂局势都因你而隐隐转风向。一手搅动临安风云,何等人物,怎会不另眼相看?”
此话一出,曹珍双眼似乎要射出一道绿光。如果说其他人了解梁范未久,那曹珍就是从临安城外到火器监都在观察他。
从蒸酒、火器监、琉璃计策,梁范已经已经证明本事,他搅起风雨,经营起偌大局面,绝对是只得追随之人!
他曹珍倒要看看,眼前之人,究竟会让大宋变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