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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御花园。
御花园里边植满西府海棠,每到春夏之交,迎风峭立,花姿明媚动人,楚楚有致,使名园胜景增色不少,并与玉兰、牡丹、桂花相伴,形成玉棠富贵的意境。
据说当朝皇后喜欢海棠花,赵姓皇帝便在御花园种植西府海棠。
海棠花,自古以来还是雅俗共赏的名花,素有花中神仙、花贵妃之称。
据明代《群芳谱》记载:海棠有四品,皆木本。指的是: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和贴梗海棠。
海棠花开娇艳动人,但一般的海棠花无香味,只有西府海棠既香且艳,是海棠中的上品。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
海棠花簇拥的一座亭子里边,赵姓皇帝与柳皇后各自手执黑白棋子下着围棋。
赵姓皇帝身着明黄色的长袍,上边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此时带着一抹温和的微笑。
“阮阮,你的棋艺有所增长啊!朕现在就连落子之时都得稍稍踟蹰半天。”赵姓皇帝开怀笑道。
被爱称为“阮阮”的柳皇后,嘴角微抿。
她的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身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母仪万千,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起笑先闻。
“平日里边皆是被皇上你赢了过去,今日难得有机会赢过皇上,妾身自然不依不饶。”柳皇后皱了皱琼鼻,虽说已是年过三十,但这一颦一笑,依旧是风韵犹存。
“你啊!你啊!”赵姓皇帝看着柳氏,眼里竟是宠幸与爱慕之意。
待得棋局下完,蔡公公急忙从远处走来,小心翼翼来到皇上旁边,轻声说了几句,赵姓皇帝眉头微蹙,而后忍不住笑了笑,说道:“这般说来,这林家小子还真有几分林将军的脾气!”
柳皇后面无表情,待得蔡公公轻声缓步的退下,她柔声笑道:“林将军的儿子此番又做了什么大事情?”
这些时日林宇的事迹可谓是传遍整个天都,甚至就连皇宫里边都不乏收听他的消息,游城赏诗大会的诗魁,天都第一鬼才,这一个个名号早已是传遍整个皇城。
赵皇帝朗声大笑,将报名处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番,柳皇后眉头微蹙,问道:“皇上若是想要为元儿选择先生,翰林院有的是先生可以选择。为何要举办皇城诗会?”
赵皇帝意味深长,说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元儿居住皇城,却未曾听过民声。圣人贤训,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
元儿如今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如今为元儿选择一名民间良师,也算是相得益彰。”
柳皇后心中存有许多疑惑,但却是不好再多问。她想了想,说道:“妾身听闻,这林将军的儿子乃是天都第一鬼才,此番皇城诗会受到皇上您的钦点,众人对于他胜出的呼声最高,若是……若是这林宇真成了元儿的先生……妾身可是听闻这林宇之前乃是天都第一傻瓜少爷,这……”
赵皇帝笑道:“勿许担忧。若是翰林院里边的学子连这位“天都第一傻瓜”都不敌的话,那岂不是连“傻瓜”都不如?”
柳皇后嘴角微抿,没有继续多言。
御花园的某处角落,一个机灵的脑袋探出头来,小姑娘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眼神清澈的如同冬日溪水,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