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试了几次,还是滑了下来,道:“还是先走再说,总会走出去的。”刚要下来,却听到脚步声,看去,是个老樵夫,那老樵夫正看着自己,他道:“年轻人,你要干什么?”无玉道:“我想去山头看看,老伯,你可知道这里离前面的镇子还有多少路程?”
老樵夫颌首笑道:“我当是什么,年轻人可是从那边过来,你一个人?”无玉称是,老樵夫道:“那你可还真是有些运气。”
无玉笑道:“何出此言?”
老樵夫道:“这条路虽然是连山崖,但是险的不是这个,这山里面可有毒蛇猛兽,你都没碰着,还不是你运气好?”无玉心道:除了杀了我马的豺狼,我便也没碰到什么怪东西。他只是只是这山中好生奇怪,隐隐约约的有笛子声音从远方飘来,本来是以为有人,但那笛声很远,仿佛虚幻,有时还听不真切。
老樵夫见他陷入沉思,便道:“年轻人,你刚才问前面还有多远?不远了,再有个十几里路就行了,我家就在前面村子,过了村子就到市镇上,不如你与我同行吧?”
无玉大喜,翻身下来,行礼道:“如此,我就先行谢过了。老伯,我来替你担柴。”说罢,将柴背在了自己肩上。老樵夫也不推辞,哈哈笑道:“像你这样懂礼貌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被老樵夫领着,走不多久,便看见炊烟,一会儿,果见一村子,来往小孩儿有人打招呼道,看老樵夫道:“杨大爷回来了。又看向无玉,见他背上担柴,低声议论,那杨老樵夫也不说话,只是点头,领着无玉走。
杨樵夫把柴安置了,叫无玉家里去坐,他还有一个孙女,名为杨花,十六七岁的样子,只不过脸上长了一块红疤,像是即将脱落的铁锈。这女孩儿倒也乖巧,见无玉来了,便倒了茶,又忙别的事情去了。
歇了一会儿,杨老樵夫道:“无玉啊,天色不早,你今晚在此歇一夜。”无玉也答应了。杨樵夫很是高兴,便叫杨花去给无玉做了晚饭。
吃了晚饭,刚坐一会儿,外面突然很是吵闹,杨樵夫出去看,正好杨花也来了,无玉见她坐下来,问道:“杨姑娘,外面为何如此吵闹?”
杨花正要说,便听到“哎呦”一声,又是一阵喧闹,有个杀猪般的声音嚎叫道:“老杨头,快把人交出来,不然今天本大王,哼哼……”
杨花嘘了一声,道:“无玉大哥,我去看看,你不要出来。”
无玉大为疑惑,她刚出去,那个声音又道:“哎呀,你个小浪蹄子终于出来了,你们父女倒是好了,想偷偷藏男人,快给我交出来。”
无玉吃了一惊:“藏男人,莫非说的是我?如何是藏?”
杨花道:“哪里有什么人?他已经走了。”那个声音冷笑道:“亏你说的出口,走也罢了。不过要走早走了,你是不是还要留他在你家里过夜,然后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哼,别以为我们大家不知道,你们家是要绝户的,男人呀,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果然,屋里进来两个女人,将无玉不说二话的拽了出来,无玉挣扎,却不料后脑勺被拍了一下,昏了过去。一会儿醒了过来,却发现手脚被缚的紧紧的,抬头看去,一大堆人,基本上都是女的,还有着老人和小孩儿,带头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披着黑色披风,脚下跨着高头大马,神态娇横。
那女人道:“这是什么?小贱人,我说你长成这样,也配得上别人?看来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行的了。”说罢,便有两个容貌凶悍的妇女一左一右抓住了杨花。
无玉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见他们如此对待杨花,便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杨樵夫道:“无玉小兄弟,是我害了你,她们……唉……她们是一群土匪,是强盗。”
带头的女人下马,怒斥道:“你说谁是土匪,谁是强盗?杨老头,我看你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不和本大王商量,就私自带人进村?”她旁边站了个少女,和杨花一般年纪,正直直盯着无玉,无玉心中一阵发毛。
杨樵夫道:“和你商量,岂不是……唉。”他又叹了一口气。两个女人按住杨花,把她按着跪了下来,杨花泣声道:“无玉大哥,她是山上女王寨的土匪安平红。”无玉道:“真是土匪?”
安平红冷道:“本大王的名字是你这样的贱人能叫的,来人,掌嘴!”说罢,左边的女人两只手腾起,扇风似的在杨花脸上狠狠抽了起来,杨樵夫被按在地上,挣扎不开,安平红道:“杨老头,你可别忘了你全家怎么死的,不要以为我安平红是心慈手软,你的这个小丑八怪,我早就想把她一刀宰了。”
杨花哭叫道:“你……你……杀了我,放了爷爷……放了无玉……大哥。”她的脸开始浮肿起来,那扇耳光的女人怒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狠力一巴掌,鲜血飞溅到无玉的脸上,无玉想要起身,却无法动弹,一下子滚在地上。安平红笑道:“小郎君,不用怕,我女儿自然会好好待你。”说罢,她和旁边的那个少女同时舔了舔舌头,目光贪婪又凶残。
旁边的那少女走到无玉身边,道:“拿剑来!”有人递过来长剑,她拿着剑笑道:“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夫君了。”话刚说完,长剑“咵”的一声,没入了杨红的小腹,她死死看着无玉,眼神动人。杨樵夫见此嚎啕大哭,以头触地,竟是死了,鲜血一直流淌着,到了无玉的膝盖下。。
安平红道:“小子,你就乖乖做我的女婿吧,这杨老头一家我本就是要杀的,不过嘛,今天就当是给你的礼物了。”
“你……你们凭什么?”
那少女道:“凭什么?凭的就是……”她讲脸凑过来,无玉这才看清,这张脸,竟是和梁不薇一模一样,再看杨花时候,她脸上的红疤脱落,竟又是司空玫的样子。
他害怕极了,不知为何缚在身上的绳子已经不在,看梁不薇一步步逼近,他不断后退,喊道:“不要过来!”杨花的尸首不见了,整座村子也不见了。
“不要……”他声嘶力竭的大喊。“不要啊……不要……小玫,晓清……不要啊。”这一声大喊,犹如惊雷。
“什么不要?”忽然,所有一切都消失了,一个媚人的声音在远处说道。眼前的漆黑化为丝丝亮光,额头的虚汗也还是热的,无玉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猛的挺身。
原来,他还在那个小山涧里,起身抹一抹头上的汗,他起身四周看,风吹林动,那匹马安然无恙,正在悠闲吃草,他的粮食也还有很多。
无玉苦笑道:“原来是一场梦,吓死我了。”现在他想起,也如同芒刺在背,心底生出寒意。
看日头出来了,无玉收拾了一下,便把马牵着走了。
白天走晚上歇息,过了两天,他也总算看到了市集,找了家客栈,吃过了饭,他准备打探一下这是什么地方,若是不错,现在已经过了青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