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那个头像开口说话，问了一个问题，这里不会有别人，那这问题自然就是对宁拂尘的了。

在这生死危机的关头，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可能就是代表这活命的希望，所以她提出来的问题宁拂尘可是不敢大意，他认真思考了片刻。

“蝴蝶恨天地太大，己身太小，恨时光荏苒，它只有一朝夕。”宁拂尘朗声开口，他不知道自己答案对不对，但这是他能给的答案。

“终其一生，不得见第二次容颜，我便再活一世，再看他一眼，然第二世，已经没有了第一世的记忆，第三世忘了第二世，四忘了三，五忘了四……直至燃尽之后，八十一万四千世。”

那人像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颜色，但是样子却没有发生变化。

宁拂尘听完之后并不知道这人像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思考的同时周身衣服已经被烧了三分之一，全身有不少地方已经裸露在外。

头发的话，是从头发尖开始燃烧的，到了现在也基本上没了三分之一了。

“见得越多，越是忘不了，看得越痴，越是放不下，执着了八十一万四千世，终结了轮回都放不下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八十一万四千世我都是蝴蝶？”

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宁拂尘不能理解，不能解释，甚至不能确定的领域。

世间真的有轮回吗？

一个人轮回之后，是变成了新的自己，还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人的轮回，是直接新生在同一个时代，还是等着那个时代终结了再出现？

如果一个人遇到了一个人，又遇到了那个人轮回的下一世，他会有感觉吗？

太神妙，这是一个无上的领域，这是到了探究宇宙真理和规则的领域，宁拂尘现在的境界，思想层次，都还远远不够，这种问题，他不能回答。

不过他大概也明白了，眼下这个人像是什么情况，只能用一个骇人听闻来形容，她大概就是为了一个喜欢的人，可能只是想多看他一眼。

而她只是蝴蝶，没有第二天的生命，所以看不到他第二眼，于是她执念不死，第二天同样要看他。

但，她第二天还是蝴蝶，第三天也是，第四天也是……

一天就是一世，她轮回了八十一万四千世，看了那人八十一万四千眼。

轮回是什么宁拂尘并不知道，但通过这个数据就能看出，她看的人，活了八十一万四千天，两千二百多年，能够活这么久的，那也是修为，也该是大乘了。

她爱上了一个大乘修士，自己轮回了多世，也终究没有修成一次缘分，最终可能是他飞升了，可能是她走到了轮回的尽头。

一切才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