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斌询问医生他养父的情况,医生告诉他,“左腿骨折,其他的都是擦伤,没什么大问题。出院后一定要好好养着,他本来就有陈疾,可别瞎折腾了”。
江晓斌连连应着,隔着门看着张清贵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
元锦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不想他脑袋一沉直接趴在她肩膀上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喃喃说道:“我爸太不容易了,为了照顾我爷奶和我一辈子没结婚,他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当年他因伤复员回家,当地人武部给他安排了好好的工作,可他什么都不要偏要来我们家当牛做马,如果没有我爸,说不定我都不会活到这么大。他不是我亲爸,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亲爸……”
其他几人并不知道江晓斌的身世,听得云里雾里却又不好多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干瞪眼。
元锦西也想哭,吸吸鼻子,轻声安慰道:“换个角度去想,如果不来照顾你们,你父亲兴许一辈子都要活在内疚和自责之中,更加不会好过”。
也不知道江晓斌听进去没有,他只继续哭着,一直哭到张清贵醒过来。
张清贵看到哭红了眼睛的养子特腼腆又特心疼的叹了口气,“都这么大了咋还动不动就哭。别哭,爸没事儿,养几个月就好”。
“不是不让你一个人进山吗,你怎么就不听。你还当自己年轻啊,瘸着一条腿往林子里钻也没事儿。你老让我在外面好好干,你这样让我在部队怎么能安心”。
江晓斌有些生气,声音不自禁高了一些,引得病房里其他病患及家属纷纷朝他们看过来。
元锦西上前拍拍江晓斌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一些。
张清贵解释道:“这不是听说你要带战友回来我心里高兴,正好刚下过雨,就想上山采点儿蘑菇给你们做点儿好吃的吗”。
是为了给他们做好吃的才冒险在雨后上山,元锦西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看着已经从十七八岁的小战士成长为四十多岁饱经沧桑的张清贵,看着他黝黑清瘦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上十几岁的脸,看着他慈和的眼神和柔和的表情,心里堵得不行。
岁月催人老,曾经的小战士老了,而她,携带者那份执念依然年轻着。
可不管有没有变老,张清贵始终认真而细腻的活着,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几,他那认真的态度都令人动容。
“叔叔,我是晓斌的战友,我叫元锦西,您叫我锦西就成,这次我们过来给您添麻烦了”,元锦西用仿似被千斤石块堵住只能硬往外挤声音的嗓子说道。
江晓斌恍然想起他还没给养父介绍战友呢,忙忙给张清贵介绍秦简几人。
“我们这小地方本来就没啥能招待你们的,现下我又伤了腿,连地都不能下,叔叔实在不好意思啊”,张清贵特别内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