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璞这次毫不退让的与龙守仁对视,然后看了一眼趾高气昂的高云龙,郑重的道:“既然龙伯父,不希望我做主,没问题。费爷爷,为善拍卖行的的运作,收购这边你应该熟悉了,拍卖那边大根也基本明白。这为善旅行社,谁来管你们自己定就是了。既然我不能做主,那你们的事情,你们自行解决吧。我这个外人就告辞了。”陈璞说罢,便往外走,毫不拖泥带水。
肖循年轻时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这时候也上来添把火,叫道:“没了张屠户,我就得吃带毛猪了?大不了老子跟彭彪抢地盘去。”
“陈公子,且慢。”费崇古叫住陈璞,然后怒不可遏的吼道:“高云龙!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肖大胡子!你他娘的懂个屁!守仁!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陈公子若走,那我也退出,你爱找谁找谁去,但你们记住,为善拍卖行可不是我们的,那是陈公子借钱做起来的,别真当真了,你们不要脸了,我的老脸可还要呢。”
项真道:“我跟着我师父。”
肖战道:“你们说的东西我都不懂,我只想看看陈公子是不是真的懂火药。”
龙靖雪被气得嘴唇直抖,冲自己的父亲道:“爹!你真的太过分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这辈子只会做陈家的媳妇,除非你杀了我。你不愿意他做主,可以!那这个家你来当!”说罢走出去,拉起陈璞的手,眼泪唰的一下流下来,歉疚的道:“都是我不好,这些担子本就不该我来扛,更轮不到你来扛,不扛就不扛了。拍卖行可跟漕帮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你的心血,顶多是你付给费爷爷和大根他们工钱就是了,我还指着你养活呢,别穷大方行不行?”
费崇古也走到陈璞的身边,不好意思的道:“陈公子,让你见笑了,都是一群没见识的乡野村夫,让他们闹去吧。我现在算你的伙计,项真、焦作仁、龙大根、侯方、熊奎,都是你的伙计,给工钱就行,这几个臭小子识字的事情,我来负责,我保准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璞苦笑道:“你们这是干嘛,弄得我要离间你们之间的关系似的,你们这样做,搞的我里外不是人了。龙伯父说的其实也对,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对你们一群江湖名宿发号施令,确实不合适。我是要考取功名的,没了这些事情,我正好回家用功,准备今年的乡试。”
费崇古好像想起了什么,冲肖循和龙守仁道:“对了,这庄子是我用为善拍卖行赚的钱租的,一个月两千两,你们谁把钱结给我?”
肖循两手一张,道:“我哪有钱?”
龙守仁哪里会想到,他一句话,造成这么一连串的反应,他哪里有闲心管这些事儿,他要愿意管也不至于被朗坤步步紧逼了。他也仅仅是对陈璞有了自己女儿还沾花惹草的愤恨,出于一个父亲的恼怒,找个由头就想出出气。
眼看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龙守仁没了办法,让他承认错误?那也太没有脸面了,可再发展下去,陈璞这小子拐着女儿跑了,他们怎么办?这江南可是洛水帮的地盘,他们一帮只会划船打渔的人怎么办?不得统统饿死?
费崇古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情了,龙守仁只是找由头出出气而已,碰上肖循和高云龙两个没脑筋的傻子,一下事情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了。他要钱就是给他们台阶呢,只得继续道:“没钱?没钱那就写个欠条,可不是给我写,给陈公子写,写清楚你们欠陈公子两千两白银,签字画押。这事儿就算完了。然后就后会无期吧。”
肖循眼珠子一转,道:“我不识字!”
费崇古真恨不得给这老小一脚,嘲笑道:“你个老不要脸的,不识字还理直气壮了,刚刚不是让你学识字吗?不识字就我替你写,你按手印总会吧?”
肖循又不傻,大脑袋一摇,耍赖道:“我不按,我又不是牵头的。让守仁按。”
这个时候就看到一个贤内助的重要性了,赵红玉看火候差不多了,冲高云龙道:“我呢,是铁定要跟着我女儿的,我估计我这女婿也不会不养我这个岳母。那这将近二百号人的命就托付给云龙吧?年轻有为嘛!”
高云龙一个只懂讲义气,喝酒划拳练功的浑人,二百条人命托付给他?马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婶婶,您别寒碜我了,我哪行?”
“你不行?你刚才叫的不是欢儿吗?”赵红玉说着冲高鸣凤使了个眼色,高鸣凤会意,一脚蹬在哥哥的左腿腿窝上,高云龙冷不防单膝跪地。诧异的看了看妹妹,高鸣凤充背向他们站在门口的陈璞努努嘴。
高云龙这才反应过来,单膝跪地抱拳道:“陈老弟啊,哥哥说话不走脑子,你别跟哥哥一般见识,这二百多人离了你谁也抗不下来啊。”
肖循人老成精,见机的更快,哈哈笑道:“哎呀,一场误会嘛。来来来,大家都回来,继续聊,继续聊。这个主必须陈小子做,我看谁敢不服?”
赵红玉笑眯眯的看向自己的丈夫,龙守仁知道这是个危险信号,自己的娘子一这么笑的时候,自己如果表现不好,是不让上床睡觉的。
龙守仁略一思考,计上心头,严肃的道:“臭小子,刚刚是对你的考验。你过关了!小倩就交给你了,但你小子记住没一定要紧守礼数,不许动手动脚的!听见没有?”
“你们!你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