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肯定不止,等回京以后,老师就不要再出远门,有什么事情,弟子代劳就是。反正老师你也说了,未来几年,我就是个劳碌命,还是那种只干活,没好处的那种。那我宁可帮老师做事情,让您颐养天年。”陈璞说道。
“我知道你的孝心,可我啊,不是能闲下来的人,只要还能走动,就得为百姓、为士子做些事情。不出京城就是了,这一遭靖安之行,估计也是我此生最后的远行了。你可得给老师把这最后的一份外出差事,做的尽善尽美,以后我见了皇上也有底气。”董明楼玩笑道。
“您放心吧,我出来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在准备粮草和召集工匠了,粮草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工匠在明年开春以后也都会陆续赶来,只要明天谈判结束,其实我们的使命也就完成的差不多了。”陈璞说道。
“我还是有些担心,如果突戎人接收了粮草,学会了建城,日益壮大以后,倒打一耙的再次攻打武阳,那不就是养虎为患吗?”董明楼问道。
陈璞自信满满的道:“那一天肯定会到来的,那就是我们把草原纳入武阳版图的契机。我们教他们建城,但我们可不会教他们守城。我们给他们粮食,教他们种地,可我们不会教他们怎么观察时令节气和储藏粮草。从今以后我们更不可能给他们一丁点儿铁矿,限制铁矿流入草原是今后必须严控的事情。这几点都做到以后,他们只要敢寻衅滋事,我们就可以一路碾压,统一草原,完成不世功业。”
董明楼此刻才把陈璞的整个大战略捋顺,原来最后还藏着这样一手屠龙大招,果真是万无一失。
抵达靖安已经两天了,午时已过,饥肠辘辘的陈璞今天才有时间去城东南的万象杂货,和茶娜一起进入万象杂货铺,掌柜的是位五十来岁的老者,热情的招呼,“两位要买些什么?我们这里各种货品齐全。”
“我要一个葫芦两个瓢。”陈璞说道。
掌柜的目光一凝,“我们这只有半个葫芦一个瓢,”说罢掌柜的把歇业的牌子挂在门外,把门板上好,转过身恭敬的道:“少爷,你可算来了。您再不来,我可要去驿馆找你了。”
“为何?有什么紧急事情?”陈璞问道。
“重要消息,冷师说必须尽快让你知晓。先跟我到后院来,再说。”这老掌柜带领陈璞两人往后院行去。
在后院的堂屋落座,掌柜的吩咐下去,有手下拿来几分情报,递给陈璞,陈璞一一的查看,还确实有些紧急。
渤浪城有了最新的动静,杨浚的二子杨克定消失了,四五天没有见过他的踪影。这样陈璞就基本可以确定,出现在突戎王帐的就是杨克定,杨浚三个儿子,现在也只有小王爷杨克乱,他没有见过真容了。
碧罗堂并没有垮台,而是另辟蹊径的与人联合了,巴蜀的刺绣世家公孙世家与碧罗堂联手,推出蜀绣成衣。陈璞没有太过在意,成衣的款式才是根本,刺绣是极为富贵的人家攀比之用,以之前的情况判断,碧罗堂此举能扳回一点失利,但绝对达不到翻盘的程度。
最让陈璞讶异的消息是,殷少德死了,在京城御道之上,被人一箭贯胸,当场不治身亡。陈璞紧皱眉头,这对他来说可不是好消息,跟殷景琪无论怎么斗,那也只是朝堂争斗,并不牵扯私仇。可如今,想都不用想,自己肯定是殷景琪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就算皇上,可能都要对陈璞留在京城的那些家人,调查一番。
除了这些,其他生意上的事情,都没有什么需要他决策的,都很顺利。
陈璞放下情报,说道:“以后我每天都会来这里一次,如果有特别紧急的消息需要我知道,你直接倒驿馆找我,就说我定的茶具到货了。”
“是,属下明白。”老掌柜恭敬的道。
“你马上给冷姨传消息,家中所有人尽量不要出门,如果有人挑衅滋事,关紧大门,不要上当,一切等我回去再说。”陈璞继续吩咐道。
“是,我马上就去把消息传给冷师。”老掌柜说道。
回去的路上,陈璞眉头紧锁,梳理自己的仇人。江湖上的仇人,也只有那个神秘组织,可自己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对方应当不知道自己是谁。
朝堂之上,目前暂时就是殷景琪一人视自己为敌人,他总不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最后,矛头还是指向了杨浚,这个莫名其妙的王爷,像乌云一样一直笼罩着他,到现在陈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和杨浚的博弈,从高中解元就已经开始了,陈璞需要这身官衣抵挡来自杨浚的威胁,杨浚不管多么大胆,只要他还没有高举反旗,那他就不可能肆无忌惮的抓陈璞,陈璞现在的实力杨浚肯定已经知晓了,想要抓活的,闹出的动静一定不小。
而杀掉殷少德,虽然殷景琪没有证据,可有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一个怀疑就够了。让殷景琪和自己水火不容,假殷景琪之手,把自己赶出朝堂,杨浚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对自己动手。
可他堂堂渤浪王,为什么要抓自己呢?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他必须要得到的东西?最开始派了杨克己来抓自己,败走以后,前几天又派出一千兵丁化装成山贼再次来袭。
这么大费周章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