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子年恍然大悟,“原来衡兄你也是来赏竹赏月的啊!”
衡止没看他,依然盯着北宫楠看,看的他浑身发毛。
大半夜的,你跟喻子年跑出来晃悠,你说夫渠为什么要退婚。
喻子年再次兴奋的开始谈论月色的时候,衡止才意识到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她嘴角的笑僵了一下,然后立马摆了摆手,转身溜了。
喻子年在原地反应了片刻,才奇怪的道,“衡兄的声音……怎么听着像个女子?”
北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听错了吧,我听着男人的很。”
衡止自从打宫里回来……好像还没在外人面前露过面。
喻子年也是糊里糊涂的,北宫说他听错了他也就真没再多想。
其实刚刚还在在问北宫他出来干什么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真是出来找夫渠的么?
谁都知道大晚上的,不可能找的到。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喻子年。
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我在找,我没不管不问。
但问什么是跟喻子年一起?他说不上来。
赏月这事儿,其实喻子年并不是今天才提的,也不是今天晚上突发奇想去找他的。
是十几天之前了,当时北宫只觉得他很烦。
但今晚他想出门,却不知道问什么,就糊里糊涂的走到喻子年家门口了。
来都来了。
他敲了门,也没想着大晚上的是不是会打扰到人家。
他只是觉得烦闷,想找个人一起走一走,说说话。
没想到,这个潜意识里的人……
居然会是喻子年。
好在喻子年什么都没想,挺高兴的就跟他出了门。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你大半夜的来找我干什么?你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要赏月散步?这个人……为什么是我?
喻子年什么都没问。
北宫楠也就什么都没说。
他挺喜欢这样的,相顾无言,只需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就好。
只要知道……他身边有一个人在陪着,就好。
衡止又在清冷的大街上走了许久。突然,额上溅了一滴冰冷。
她伸手,才发现是下了雨。
不大,但是在快入春的寒夜里,也确实是够叫人哆嗦。
下着雨……夫渠在哪儿呢?
可别是在外面待着,她会冷。本来身子就差,若是再冻一晚……
她越想越着急,恨不得长出一双千里眼,好好看看夫渠到底是在哪儿,有没有被淋到。
雨越下越大了,她却没地方躲,也没想着要躲。
虽说……还想再继续走下去,可理性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她清楚自己就算走到天亮,也不可能找得到。
她抬眼瞄了瞄周边的街道,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路。
离蔺家……太远了啊。
她叹了口气,耸耸肩。
“不过,再往前一些……就是李沐那儿了。”
这个时候,李沐应该还在挑灯夜读,应该算不得叨扰……
况且眼下自己也实在太狼狈了些。
在渐渐大了的夜雨里,浑然不觉的衡止,正朝着李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