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的正好,快,把他们都给我通通押进牢里,反了天了,敢殴打朝廷命官。”
说话这人是个中年人,头发被人抓的乱糟糟的,左脸的腮帮子也都肿了,身上穿的素白色的常服上面都是脚印,显然刚才吃了大亏。
眼下,这个中年人气急败坏的指着鼎香楼的客人对刘葛几人命令道。
刘葛听中年人说自己是朝廷命官,心下不敢怠慢,躬身上前,轻声问道:“不知大人名讳。”
“本官,嘶,本官是光禄寺主薄,嘶,范明。你们几个,赶快上去把他们给我拿下。”
中年人一说话,就牵动了脸上的伤势,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光禄寺是掌管大乾祭祀、朝会、宴乡酒醴膳羞之事的,也就是皇宫里的设宴,朝会,祭祀中用的各种酒肉珍馐,都归他们管,是个冷门衙门,主薄在里面属于高层,正六品。
“原来是范大人,您稍等,小的们这就动手。”
刘葛一听这中年人真是朝廷命官,当即就要依令行事,他可不管光禄寺是不是冷门衙门,再冷门那也是官,不是他一个小捕快能惹得起的。
……
“哼,本官是礼部右侍郎杨晃,我看谁敢动!”
刘葛几人刚要上前,鼎香楼里的客人里也站出来一位,对着他们横眉冷对。
只是这位杨侍郎的右眼上有一个乌青的眼圈,让他威严不在,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杨晃其实刚来鼎香楼听书没几天,偶然一个机会,他来到鼎香楼,发现这个地方不错,又有好吃的,又有好玩的,礼部的差事清闲,所以他天天旷班来这听书,也没人管他。
刚才双方打起来的时候,他没想掺和,一个朝廷二品大员和街头混混一样上去打架,成何体统,可他不想打,架不如人挤人,人推人把他给推到前面来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玩意,上来直接给他来了一个眼炮,打了乌眼青。
刚才他看到那个范明让刘葛拿人,坐不住了,要是他被人抓进大牢,那他这侍郎还做不做了,顾不得丢人,站出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礼部侍郎,是礼部的三把手,正二品,这可是朝廷的大佬级别人物,不是一个小小的光禄寺主薄能比的。
“礼部侍郎…”
刘葛几人立刻停下了脚步,他们就是再孤陋寡闻,也知道侍郎是什么样的人物。
刘葛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了,回过头看向面的程雪言,谁知人不见了。
原来程雪言一见那位杨侍郎出来,就知道事情不妙,悄悄溜了。
刘葛这回彻底傻了眼,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礼部就是厉害,杨大人,您这堂堂的探花郎也会打架了,这架打的,怎么脸上变颜色儿了。”
刘葛他们不敢动,那位范主薄也怂了,这时旁边的人群里又走出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工部的洪大人啊,怎么,您从河南修河堤回来了,吃了不少苦吧,这风吹日晒,您这张脸都黑的见不成人啊。”
杨晃一看,是老熟人,工部的右侍郎洪涛,和他同级,工部的三把手。
六部之间多龌龊,彼此多不和,其中工部和礼部就因为两部的尚书之间有隙,闹的最不愉快,杨晃一见洪涛说话阴阳怪气,顿时不客气的怼回去。
“哼,我们工部哪有你们礼部清闲啊,天天就在属衙里喝喝茶,聊聊天,再写点谄媚文章,阿谀皇上。
我们工部可得满天下的跑,修堤筑坝,通水开渠,城池翻新,山泽湖海,哪个不归我们管,我可没有时间来这里打架。”洪涛也不是善茬,立刻反唇相讥。
受顶头上司工部尚书靳凤伦的影响,他最看不上礼部的人了,刚才他也只是过来看热闹,并未动手,只是看到杨晃在这里耀武扬威,心下不爽,出言讥讽。
杨晃听完这话气坏了,他早就看这个洪涛不顺眼了,天天把什么固堤开渠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能臣干臣,背地却是个贪赃枉法的蛀虫。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老小子在工部贪了不少银子,光在湖南老家,就圈了近万亩良田。
你刺我一句,我刺你一句,两个侍郎就在鼎香楼门口对骂了起来,这个骂对方酸腐文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满肚子男盗女娼。那个骂对方以权谋私,大乾这么多河堤塌陷,准是被他贪污了,寡廉鲜耻。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越吵越怒,骂得也越来越难听,一下没搂住火,直接动手打起来了。
周围人都看傻了,两个堂堂的朝廷二品大员,大乾的擎天柱石。
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像泼妇一样对着骂街,后来竟然又动起了手,而且下手一个比一个黑,掏裆、插眼也无所不用其极。
今天可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