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大堂之上前所未有的森森杀气,下面那些军议司的吏员和武将们都识相的紧闭双唇,低着头,既不敢再说一个字,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最后王争也没多说,军令很简单,就一句话:
“山东地方不靖,偶然发现官员私通建奴,乃是本帅之过也,幸甚未晚,为我军民相安,宁错杀多人,亦不放过一贼。”
既然忠烈伯大怒,意思也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底下的人自然是寸刻不停的将这军令传达各地。
军议司各处分署、保安司,甚至是一向神秘的谍报司都是全员行动起来,还有以永昌号为首的济宁商行、以范若海为首的山东盐帮、盐行,各地船行都是一同动作起来。
说起来,范若海本来只是在登州府文登的一个小盐贩子,在王争的大力扶植和帮助下,俨然已经成为整个山东最大的盐帮首领,家财万贯,盐道上威望日隆。
不过就算已经到达如此地步,只要一提王争儿子,依然是唯唯诺诺。
追根溯源,范若海跟王争越久,就对这个人愈发的看不透猜不明,愈发的敬畏,当然知道自己是靠的谁才有今日。
得知王争震怒的消息,再看看那一句杀机顿现的军令,范若海没有任何二话,当即便让各地盐帮、盐行的据点全力配合查办。
范若海的盐帮在暗处,明处则有济宁城的永昌号郝东家领头,对各地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再加上山东军谍报司的侦查暗探,很快就锁定了一批弹劾的文官,列成名单交到王争的军案之上。
尽管王争震怒,但却并不会因此犯傻,山东军的兵马都在朝廷入册,并不能动用,不然会落下话柄,这种脏事情还要靠谍报司的杀手和保安司盐丁来处理。
盐丁是想要成为山东军战兵的最基本路途,一个人若是想成为声名显赫的山东战兵,首先便要通过最基本的考较,成为地方保安司的武装盐丁。
历练了一段时间后,再经过海选成为精锐的嫡系盐丁,最后在盐丁头目的推荐下分驻地方,入册正兵,这时候才算真正步入军旅。
剩下的,便是在各地正兵中挑选精锐中的精锐,由他们组成战斗力极强的山东军战兵,各种兵器衣甲和待遇都是最顶尖的,直属忠烈伯王争。
现在的情况,地方上的盐道都被范若海的山东盐帮把持,换句话说,就是被山东军稳稳攥住,根本不会有任何人能插手盐货事宜。
朝廷所谓的盐运大使,早就成了摆设,报上去的东西都是山东军交给他们,地位就连保安司缉盐署的一个大头目都不如。
现在的山东六府境,以往知县衙门、知州衙门所负责的民政官司老早就被军议司官员取代,欠缺的就是官面上的名头,治安这方面,则是由保安司的武装盐丁和护庄队负责。
虽然眼下已经不是王争最初走出登莱的时候,地方上不剩下什么贼寇,武装盐丁没有实战锻炼的机会,装备也就是衣袄腰刀,可对付地方上的骚乱却完全够用。
由于地方盐丁分布多且广,王争为了平衡预算也是绞尽脑汁,小地方的县城一般来说,驻扎五个小队,也就是五十名盐丁已经足够。
大一些的县城和州城则是建有保安司缉盐分署,由一名嫡系盐丁头目负责,驻扎五十人的嫡系盐丁,一个哨规模的武装盐丁,统御周边一带的各种盐丁小队。
水陆要道和府城最为重要,往往要星罗棋布的分散各种关口盘查。
一般来说,至少都会有一个哨规模的嫡系盐丁常驻,周边的武装盐丁多者四百,少者也有二百。
不过这数目往往飘忽不定,由忠于王争的缉盐署嫡系盐丁大队长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