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这种数据上传是需要自己主动决定的，就算是掌握了真理议会最高权利的执政官，都无权直接调用下级权限者的感官数据。

当然，如果是一些必须调用的特殊情况，那就需要通过数位权限者的联合审批才可以进行调取。

而这些规则完全无法束缚住莫天初。

他的权限凌驾于这一切之上。

所以他可以不经任何人同意而调用他们的感官数据——甚至于，思维数据。

这才是真理议会不存在成员背叛，也从来不担心背叛发生的最终原因。新加入的成员们尚且不清楚植入他们大脑的智脑终端有这些作用，而最开始那些和莫天初直接接触过的人都非常清楚，也都没有表示出异议。

他们的思想已经被莫天初彻底同化，纵然性格各异，本质上却都是一样的人——为了整个文明的进步可以牺牲一切的人。

大概可以称之为……极端宇宙主义者吧。

和人类至上主义完全不同的，可以为了进化而牺牲所谓的“人类”之名甚至于抛弃人类之身的概念。

宇宙主义的目标是拥有一切，控制一切，进化一切，完美一切。

他们的手段是永恒的进化，通过科学技术终极幻想来设计的永恒进化蓝图。他们的最低要求是实现文明的永恒，最低目标是掌握宇宙的全部真理和控制宇宙的演化。

“的确是，两个完全不同文明之间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同为地球人类，各个国家之间都能因为文化形态的不同而发起战争，更何况根本不是一个种族的双方。”颜雅很明白接下去地球会遭遇什么，所以对于付出一定代价强制推进人类进步的做法持赞成态度。

嘴上说着莫天初毫不留情，其实自己也是一样的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他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而是换了个话题：“没遇到你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宇宙主义者。不过真正的宇宙主义实在是太遥远了，估计我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不会的。”莫天初关闭了自己这边的所有虚拟投影屏幕，闭上双眼，遮住那些越来越频繁闪动的幽蓝色光芒，但声音还是传递了过去，“每个人都必须追求永生和万能，如果连这个目标都没有，来这个宇宙走一遭有什么意义？”

“你会活着见证这个宇宙文明的升华，我可以保证。”

颜雅听到这些话心里一惊，他不禁有些庆幸现在自己的表情不会被莫天初看到，否则解释起来还是有些麻烦。

保证？保证什么？

没有可以确保永远不会死去，莫天初他自己大概无惧任何威胁，但身为人类的颜雅明显做不到。

而莫天初是不会说出那些像是“誓言”一样的话的，他所说的——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实。

“真是……事情越来越不清晰了。”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颜雅深吸一口气，主动联络刚刚才切断了和他通话的莫天初，“陛下，或许深空探索计划需要你亲自动手。”

“人类不行？”

“没到时间。”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