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眸子目光坦诚,叶悠眨眼,笑了笑,笑容如沐春风。
有些事?
是他为什么中毒的事?
是下毒之人是何人的事,还是两件事一起抖出来告诉她,叶悠笑着想了会儿,道:“好,我洗耳恭听。”
她走到范之舟身旁,“不过听之前你先喝药,我边替你按穴位边听。”
叶悠把手中的药递给范之舟,范之舟看一眼白皙的手端着的白瓷红花的碗,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似苦笑又像无奈的笑。
他缓缓伸手,目光幽暗有光在闪烁,他慢慢从叶悠手中接过药,一饮而下。
叶悠看着他迟钝缓慢喝药的动作,在心里轻叹一口气,作为医治他的大夫,何尝不知这番动作对他来说是困难的,只是越困难越要多练习。
叶悠把药碗放到紫檀木矮桌上,抿嘴严肃捋了下粉色绣古烟纹碧霞衣袖后,蹲下开始替范之舟按穴位。
她一只手按住范之舟的右手腕,一只手在他手臂上,从上到下按了起来。
范之舟凝望低头神情认真在按手臂的叶悠,未语只是看着叶悠,神情亦是认真。
一直在等范之舟说事的叶悠,见他一直没有开口,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对上,叶悠清澈的眼睛倒影着认真看着她的范之舟,微微邹眉喊叫:“范之舟。”
范之舟闻言脸上一惊。
黑得像黑宝石的眼珠子左右转动了一下,望着叶悠轻叹一口气道:“事情该怎么说呢?又该从何说起。”
他说完无奈笑了笑,叶悠懵懂的凝睇他,曼声道:“你想如何说就如何说,如果你真觉得说不出口,你就别说了,我不勉强你。”
范之舟低头看她一眼,道:“其实我不说,你以后也说不定会发现这个秘密。”
叶悠眼中闪过惊讶不解。
荣老太君也说过她会发现这个秘密等这种类似的话。
范之舟轻声道:“一切的事情得从十六多年前说起。”
“你可听说过魏贵妃?”他问道。
叶悠摇头邹眉回忆,道:“是如今正在北辰做质子的九皇子之母,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范之舟听完她的话,眼睛闪烁着亮光。
魏贵妃是魏冉之女,魏冉是名骁勇善战的大将,他于十四年前谋反。
谋反失败后,诛九族,魏贵妃被赐毒酒死在了自己的宫殿里,她的儿子九皇子连璟因是皇子存活了下来,但却被送到北辰当质子,恐怕永生都回不来燕国了。
叶悠想着为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皇子叹息一声后,开口问道:“你中毒的事和这魏贵妃有什么关系?”
“十六年多以前,久不能孕的魏贵妃突然有了身孕。”范之舟低声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沉默,一双眸子幽暗带着痛苦的光沉浸在回忆中。
叶悠手指按压范之舟手腕背的阳谷穴,邹眉想了会。
魏贵妃有了身孕与镇国候府有何关系,跟范之舟又有何关系,这镇国候府真是迷团重重。
“魏贵妃这一孕不容易,太医和步征都说此胎生下来与否,她以后都不会再有孕。”
叶悠蹙着的眉松开,范之舟这话看似与他中毒的事扯远了,可她知道范之舟并没有扯远,他在把来龙去脉跟她说清楚。
在十四年前死去的魏贵妃是他为何中毒的起因。
“魏贵妃听完宋太医和步征的话后,暗地里找了一个有了身子的妇人,她必须保证她生下的是个皇子。”
叶悠停下按范之舟手腕背上的阳谷穴的手,抬眼望着范之舟强装平静的神情,听着他平静道:“找了一个有身孕的妇人后,她把妇人安置在宫外的静和寺,在她怀有身孕的第七个月,从宋太医……”
他说到这里停下,目光放在叶悠的脸上,“就是你口中的宋大夫——宋迂。”
范之舟的话低沉一字一字到达她的耳里。
“她从宋迂那得知她怀的是个女孩,在怀有身孕第八个月时,因为妇人即将要临盆,于是找了借口去静和寺,可天不遂人愿…妇人难产,母子具亡,恰巧我母亲在那晚生了孩子,是双生子,我父亲将一子送到魏贵妃那。”
沉默,房间一片沉默。
叶悠面容严肃沉思,轻叹一口气,“范浅陌是魏贵妃的孩子?”
范之舟点头。
“那九皇子是你?”
“我兄长。”
叶悠暗叹,狗血,真tm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