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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扬帆这样问自己，长茄子有些发愣，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此刻鲍家父子也同样陷在幻境之中，做着虚假美梦。

鲍溪水的身形略显消瘦苍白，显然是因为被血线吸食影响，但却丝毫不能掩盖那面颊下的幸福，此刻也口中诉说着梦话：“父亲，您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当上了魔门至高无上的七大常任理事长老之一的水系长老了吗？”

楞了一下，鲍溪水喜极而泣：“不……孩儿不要公职，只想不要再躲躲藏藏，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与您生活在一起，哪怕永远不能在公众的面前叫您一声父亲，孩儿已经满足……”

长茄子看了看扬帆，神情中有些犹豫，刚要开口，但那同样身处于幻境之中的鲍泰河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双手不断的挥舞着，露出凶恶的神情来。

根据长茄子这两周来的观察经验，此刻这鲍泰河定是进入了明清幻境半假期，至于为何得到‘明清幻境’这个信息，长茄子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隐隐与这手中持有的幻魔杖有关，这幻境的前一周是半真期，第二周是半假期，第三周开始便是没有尽头的全假期，一旦沉迷，永世不可苏醒。

此刻鲍泰河大喝：“你胆敢杀害我儿！我鲍泰河与你拼了，我要将你扒皮抽筋，将你的肉一刀一刀，一片一片缓缓割下，将以你的血为引，终其一生寻遍那东极州天涯海角，诛灭你所有血缘之人！”

长茄子低下了头，他不知道扬帆与鲍泰河的恩怨，但十有八九也已经猜出，此刻回想起凡人之时自己的父亲，终究无法开口。

多少年过去，长茄子的心中早已没有好人与坏人的区别，有的只是明白每个活着的人，若不是行尸走肉，都均有心中所牵挂，所以当年他看见扬帆之时才不忍杀害，不是因为他真的保有了善，而是他口中的有所为，有所不为。

但扬帆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这半妖兽保卫的压抑，加上幻境时扬帆血线吸食的阴影，让长茄子有些压抑，最终还是开了口：“前辈，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他们在我心中是无关紧要的人，死与活不过都是定数罢了。”

扬帆看着长茄子开口：“曾经的我，在你的心里重要吗？”

长茄子再次愣住，心中压抑的厉害，他不明白为什么扬帆要问他这样的问题，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前辈，您曾经在我心中并不重要。”

面对这样的称呼，扬帆心里明白了什么，慢走几步来到那鲍家父子身旁，抬手一挥收回了那道血线，他本来不必如此夸张，但却依然这样做了。

扬帆转身看着低头的长茄子说道：“人经历过痛楚，那幸福来临的时候不论真假都会潜意识的相信为真，当作为旁观者，看破了这一切假象，心中难免会不忍，因为人心都是肉做的，人性本善，只有狠心与不狠心之念。”

停顿了一下，扬帆的眉宇更加冷漠起来：“可长茄子你不要忘了，也许你认为你现在可以站在这里是因为五十多年前积下了善缘，是因果之现，其实并不是。没有遇见我扬帆，你与圆土豆便不存在被仙门再次发现。当你被陷入幻境中的我以血线吸食之后，我清醒出境反过来以血温养你，以至于你的修为更加稳固之时，也与善缘无关。如果你当日与圆土豆直接杀了我，分食了你口中的煞魂血，便气运加身，更没了所谓后续一切发生，你与你的师妹依然恩爱，更不需要我施舍般的解救，反而让你明白爱错了人。”

长茄子的拳头握起，扬帆的话挑起他的逆鳞，他已经在极度克制忍耐，没有立即撕破脸只是因为对扬帆还保有一丝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