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离这儿几里地,以后有的是机会,春夏秋冬你尽管画。”苏文说着,陈梦琪却无声无息地向格桑卓玛走去。
“美吗?一般吧!”白安宁扯嘴道,“就你们这帮小地方来的没见过市面,告诉你陈建国,就说这景儿,那跟我们什刹海可差远啦!”
“得了吧!”陈建国满脸鄙夷,“不就一片种田的地方嘛!”
五个知青跟着格桑卓玛一路吵吵闹闹,不到半个钟头便到了康巴公社,其实是个稍大的村子。康巴公社分两部分,一部分依山而建,属一队;另一部分建在山脚的缓坡上,属二队。去年来的三个知青被分在山上的二队,卓玛书记说:“你们就分在山下的一队,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一队大队长巴桑云丹。”
一路上,房屋散落,牛羊成群,卓玛见人就用藏语招呼,村民大多肤色黝黑,热情一笑,齿白分明,就像黑锅里倒了一弯雪白的面糊。
“卓玛书记,村名都在笑我们呀!”陈建国颇为不安。
“不是么,大家都在欢迎你们呢。”
陈建国这才释然:“哦,原来这样啊……苏文,咱们得抓紧学好藏语,争取一个月内和村民打成一片。”
“哎,说得好,大家要向小陈学习么!”
众人笑作一团,不觉间走进一扇铁门,面前是片宽阔平坦的场子,围墙围着。场子左手边五堆高大的麦垛,中央有一辆拖拉机和几台苏文不认识的机器。正前方一座二层土楼,右手边一间低矮的土房。
此时,从二层土楼里走来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和卓玛大妈一样穿着袖子扎在腰里的氆氇尼大衣,贴身麻色背心。
二人走近,卓玛大妈指着白发短平、双眸乌亮的男人对知青们说:“这位么,就是你们的大队长巴桑云丹……这是云丹的儿子巴桑顿珠,他可是咱们一队有名的猎人啊。”
“云丹大叔,顿珠兄弟,你们好!”苏文上前热情握手,没想到云丹大叔满脸欢欣,给三个男知青一人一个拥抱。
“哎呀!等你们好多天了,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们盼来了。这个白安宁同志是京城来的,毛主席他老人家身体好么?”云丹大叔和蔼可亲。
“好,都好!”白安宁笑道。
“哎,他老人家好,我们就好。”云丹大叔望着陈梦琪、赵小花,“哎呀,把这两个小同志给忘啦么,来来,咱们握个手吧!”
80后的店里,首发唱歌的女孩下台休息,换上吉他弹唱的小伙子。有人拿女孩的自制唱片找她签名,她嗓音沙哑低沉,像不加糖的浓咖啡,有一批忠实的粉丝。
“那是我最最难忘的一天,大家太热情,就像回家了一样。”苏文有感而发。
“那个年代虽然穷,但人和人之间比较真诚,是么?”
“可以这么说吧!”
三个男知青被安排住在场子东边的平房里,那原来是置放农具的仓库,虽说有些潮湿简陋,石头木板搭床,但比起路上住过的藏族民舍,条件还算不错。两个女孩被安排在场子北面的二层土楼上,下面就是一大队的粮库。
当天夜里,公社聚会招待了新来的知青,巴桑顿珠告诉苏文:“平日里哪能吃到这么多油么,今天有油有肉,全托你们的福啦。”
青稞酒后劲十足,醉的苏文天旋地转,看几个藏族女孩围着火把跳“果谐”(就是锅庄舞),康巴公社的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从明天起,他们就要正式面对这片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