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对卿欢颜笑着说,“看哪,在父亲眼里,子女就和块石头一样,没用了就扔。”
卿欢颜努力喘息,一双秋水剪瞳凸出来,“大……大姊……你……”
“你是郡主又如何,一样一文不……”卿酒酒话顿在这,倏地心口突入其来一痛,喉头一甜,一口血哇地吐了出来。
卿酒酒刹那浑身无力。
卿欢颜猛然挣脱,她提着裙摆跑向苏氏。
卿酒酒四肢无力地单膝跪地,她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刚才身体的异状太明显,她绝对没有感觉错。
苏氏死死护着卿欢颜,忌惮着卿酒酒。
卿欢颜在她背后,眸色诡谲,嘴角笑意一闪而逝。
敏锐捕捉到那笑意,卿酒酒右手搭左手脉门,目若鹰隼地锁着卿欢颜,“你做什么?”
卿欢颜大声道,“父亲,大姊定然伤疾发作,要小心些。”
卿明远虽然也不明白卿酒酒为何一下就虚弱了,但他脸上狠色滑过,“来人,此等残害手足的孽障,给本王吊死!”
廖氏手一抖,赶紧踏出柴房,卿欢颜拉了苏氏一下,将人带出去,才小声在她耳边道,“娘,别管,先走。”
苏氏心头震惊,“是你……”
“嘘,”卿欢颜掐了她一把,“我们离开,让父亲处理。”
苏氏有些回不过神来,她被卿欢颜带着,离柴房远远的。
柴房里头,卿酒酒毫无还手之力,护院将她押在地上,卿明远亲自提着棍棒一步一步朝卿酒酒走来。
他眼中杀机茂盛,看卿酒酒的目光像是再看仇人一般。
卿酒酒微微喘息,她一张嘴,便又是一口血从嘴角流下来。
她确定卿欢颜在她身上动了手脚,可以她的医术竟然没查探出来,脉搏正常,心跳正常,但她却感觉到一股危机。
这种直觉,曾在最危险的任务之中救过她的命。
“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卿明远缓缓举起棍棒,尔后朝着卿酒酒的太阳穴,用力地挥下来。
劲风拂面,耳鬓细发扬起,卿酒酒眨了下眼,浓墨桃花眼中,只能看到迅速下落的棍棒。
说时迟那时快——
细软白绸嗖地从木窗弹射进来,穿过空荡,及时地缠在卿明远手腕上。
那棍棒,离卿酒酒的太阳穴仅一寸的距离。
白绸紧绷拉直,一股大力从另一端传来,阻拦着卿明远。
柴房外响起刀剑相接的声音,几息的功夫,弯月流光的刀芒散落进来,却是红蝎和鹅黄杀了进来。
“大小姐!”鹅黄娇喝一声,她手里挽着一双峨眉刺。
“吃里扒外的东西!”卿明远勃然大怒。
右手被拽着,他便将棍棒换到左手,非的趁机打死卿酒酒。
红蝎眼疾手快,她弯刀一扬,飞快蹿过来,生生逼退卿明远和几名护院。
“大小姐,可还好?”红蝎问道。
卿酒酒被扶起来,她撩起袖子,就见左手手腕正中,浮起一条猩红色的血线,那血线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一直朝她心脏挺进。
“红线蛊!”红蝎诧异道。
她放下弯刀,“大小姐,得罪了!”
说完,指尖掐在她胳膊上,恰好拦在那血线之前。
“什么是红线蛊?”卿酒酒眸生戾气。
红蝎飞快道,“红线蛊本是古蜀一种水中幼虫,后来被江湖人带到大燕,就成了蛊虫的一种,中了此蛊,会吐血三天而亡,很麻烦。”
卿酒酒心头有数了,此时橙柳和鹅黄已经将卿明远和护院打到柴房外,顺势关上了门。
“可有解法?”橙柳问道。
红蝎道,“要蛊主的血就能解,大小姐只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还会不断吐血,一天比一天虚弱。”
卿酒酒以银针截住肩膀上所有的穴位,红蝎这才敢松手。
她在橙柳搀扶下站起身,一抹嘴角鲜血,粉白的唇让鲜血染的来殷红如朱。
她弯起桃花眼,笑的寒凉而邪性,“卿欢颜好得很,能让我栽这么大一个跟头,这回不放干她的血,我不姓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