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的简单,是你没我的见识,所以还停留在一个名将就能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低等层面。”把葡萄塞入口中,江浅夏看着车窗外,懒洋洋的道:“要是有一天,大乾的军队能把敌人狙击在千步外,用尸体堆都无法缩短距离,穿什么坚甲都保不住自己的命时,你觉得,一个名将还能有现在这么重要
的作用吗?”
林渊和肖酒不寒而栗,要真有那一天,将门就完了,彻底的完了。
“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们比我清楚,所以我的话,你们能告诉三位老帅,其余的连余家兄弟都不能说。烂在肚子里,继续这么文武平衡挺好的,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改变。”
“什么时候才是万不得已?”林渊急声追问。
歪着头想了想,江浅夏灿烂的笑道:“把我逼急了的时候。”
林渊不吭声了,肖酒更是闷着头赶车,恨不得赶紧把这根本没轻重观念的女人丢回她的老巢去。
江浅夏在吃晚饭前稳稳当当的回到了江府,想留林渊和肖酒吃晚饭,却越喊两人跑的越快,头都不回。
钱家兄弟看的奇怪,也没多想,埋怨着江浅夏怀着身孕还劳累一天,手里却动作不慢的给她端饭夹菜。
无涯、白芷、紫苏、吴熊和何斌,被以人多吃饭热闹为由,被江浅夏强压着落座,别扭的和家主一起同桌吃饭。还别说,人一多起来,确实饭菜都好吃了一些。
江府上下其乐融融,今天下午发生在肖府的事,却悄无声息的,默默在高官显贵之间传了个遍,连江浅夏挤兑的话,都一字不漏的被有心人翻来覆去的咀嚼。
立政殿中,长孙为皇帝揉捏着肩膀,轻声道:“陛下,常瑞贵女确实有些手段,但说话如此激愤,还是太年轻了,骄纵了些。”
“皇后有所不知,常瑞贵女可是刚从战场上下来没多久的。”
闭着眼睛,李广孝淡淡道:“靠着她贡献出的冰屋,玄甲军轻而易举的把巴奴王的精兵放入包围圈。你以为,被包围的骨利人不会反抗,直接就投降了?”
“错了,巴奴王老奸巨猾,他是磨蹭到手下的精兵被砍瓜切菜般阵斩了近四千人,发现无力回天后,才下令投降的。”
长孙手下微顿,有些惊愕。
“阵斩四千人,放在主战场上也算大胜了。你想想看,就赤水城那么豆大点儿的地方,就堆了四千具残尸。”
“常瑞贵女还顶着医女的头衔,不得退避,要在战场上给将士们治伤的。”
抬头看着长孙皇后,李广孝笑道:“皇后,咱们的常瑞贵女,是真正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奇女子。今天没对古刘氏动手,朕已经很诧异她的忍耐力了,只是说了几句刻薄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最后,她不还答应给古刘氏一季度两千贯的体己钱吗?你贵为皇后,不算朕赏赐的东西,一季可还没这么多钱财呢。”
长孙微微皱眉,绕到皇帝前面蹲下,柔声疑惑道:“臣妾不懂,为何陛下会如此赏识常瑞贵女?”李广孝面色古怪,慎重中却透着股喜气的轻笑道:“因为啊,把她逼急了是件很可怕的事,不知道对我大乾来说,是好是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