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前倾,李广孝冷声道:“朕还听民间传闻,是因为朕和皇后亲封的常瑞贵女身份低贱,高攀不起各位大臣,所以才要受此羞辱?”
“常瑞贵女连进宫拜见皇后,都可畅通无阻,难道我大乾的皇后,地位还不如诰命夫人尊贵了吗!”
吏部尚书沈安此时真是三魂七魄都要被吓飞了,冷汗津津的爬出队伍,跪在地上把头磕的“砰砰”生响。
“微臣没有管教好贱内,让贱内口出恶言,是臣教妻无方,求陛下责罚!”
有人带头,剩下那些丢了拜帖的官员,全乱七八糟的滚了出来,跪了一地的呼喝着求陛下责罚。
宇文轩垂着眸子,打定主意要置身事外了。
任由文官们告罪,李广孝不动声色的看了古黎一眼,见这小子面无表情,再想到内侍上朝前的禀告,便心中有数了。
冷哼一声,李广孝沉声道:“江浅夏为朕亲封的常瑞贵女,地位等同公主,不可怠慢!不过既然诸卿请罪,那就每人罚铜五斤,以示惩戒吧,退朝。”
罚铜五斤这种无伤大雅的警告,让沈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陛下真是临时兴起,所以才把这事放在朝会上责骂一句?
想不通,真是圣心难度啊。
摇头起身,拍拍衣摆,提起虚软的腿往殿外走去,到门口时被晨风一吹,汗湿的里衣透心凉。
打个喷嚏,沈安揉揉鼻子,发现怎么这晨风中,混合着股臭味?
奇怪的出了龙尾道,沈安瞅着那把路堵死的平板车,满眼都是活蹦乱跳的鸡鸭,心中一阵恶寒。
恍惚间,沈安发现自己被两堵肉墙夹在了中间,扭头看去,竟然是林帅和林渊。
“这,林帅和林公子拦住下官,不知所为何事?”
林帅呵呵一笑,大手按住沈安的肩膀,像铁钳一样握紧,疼的沈安差点惨叫出声。
“没办法,你夫人是个眼界高的,老子的人上门送礼还被乱棍打出来了。这不,老子想巴结你这吏部尚书,只能亲自送礼了。”
沈安被挤兑的脸色铁青,正僵持着,就见披甲佩剑的古黎,英武非凡的大步走过来,手里提着两只活鸡。
“末将代即将过门的夫人,给沈大人送上见面礼。”
完全不由沈安拒绝,古黎一身煞气的把活鸡塞入他怀中后,皱眉上下扫视一副,强行把他腰间的羊脂白玉玉佩夺下,冷声道:“末将的夫人家底太薄,这枚玉佩,就算沈大人的回礼了。”
沈安睚眦欲裂,这可是选最好的羊脂籽料,请北派的雕刻宗师花了三月余才精雕细琢出来的宝物!价值数百贯的极品玉佩,竟然就换了两只鸡?
“怎么,沈大人不想还礼?”
古黎邪肆的勾起嘴角,“叱嘤”一声推出佩剑,寒光冷冽。
虽然很清楚他绝对不敢真的在皇城门口拔剑伤人,但古黎尸山血海拼出来的强烈杀意,却愣是把沈安逼的不敢出声。
嗤笑一声,古黎看看沈安抱在怀里的母鸡,淡淡道:“这两只鸡是浅夏的一番心意,就请沈大人亲自带回府中吧。”
“你让本官亲自抱着两只鸡回府?!”沈安气的差点生出回去告御状的心思。
“末将听闻沈公子有投身军伍,报效大乾的雄心壮志。可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了……”
转身留下一道如利剑般挺拔的背影,古黎头也不回的去抢劫其他大人了。他的小厨娘很喜欢值钱的东西,要是不让他们大出血,又怎么能稍微平息一点小厨娘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