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要是商人再被这么一棍子打死,江浅夏就要变成商界的罪人了。
无视了小太子的哭喊,江浅夏仔细的给李广孝解释了一遍,什么叫工艺的价值,什么是奇货可居,从比西境更遥远的地方把东西运来,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林林总总说了半天,被无视的小太子,已经哭的没力气,浑浑噩噩的快累睡过去了。
回头瞥一眼安静下来的儿子,李广孝怅然的往外走,并示意江浅夏跟上。
只带着几个亲近的内侍伺候,两人晃到御花园一角的亭中,李广孝邀着江浅夏坐下,才苦笑出声。
“常瑞,想必你很奇怪,为何朕会如此宠溺太子吧?”
点点头,江浅夏严肃道:“陛下,疼爱子女是所有父母的本能,但若不悉心教导,让其明白事理……”
没多犹豫,江浅夏重新跪倒在地,铿锵道:“陛下,大乾不是只属于皇上您一人的大乾,更是天下人的大乾!”
“若太子长此以往下去,得到的权利越多,他就越没有对天地、对人伦、对先贤的敬畏之心!这样的君王,英明比不上您的万一!”
“您和众多贤臣良将辛劳半生才迎来了盛世,万国来朝,国内歌舞升平。可您应该明白,大乾并不是毫无危机!”
“野蛮的骨利虎视眈眈的等着大乾虚弱的那一刻,东侧有貌似臣服,实则包藏祸心的一众弹丸小国,南边荒山野岭,皇命传过去,十不存一。”
目光锐利的盯着沉下脸的皇上,江浅夏厉声道:“皇上,恕臣直言,若太子依旧这么骄纵下去,大乾万年的江山,威已!”
这些道理李广孝怎么会不清楚?他比谁都担心发生这样的事,可他身体尚佳,所以偶尔想到这些,也会有些逃避的心思。
可知道归知道,被人这么毫不留情的揭露出来批斗,还是让李广孝气的脸皮都在哆嗦,恨不得让人把她拖出去扔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江浅夏也不拐弯抹角了,坐在地上,面露厌恶的道:“微臣知道让陛下为难了,待皇后娘娘生辰过后,求皇上恩准微臣辞官回家。”
“呵呵,你伤了太子,朕没治你的罪就算天大的荣宠了,你竟然还敢威胁朕要辞官?!”
见皇上气急反笑,江浅夏撇撇嘴,闹别扭的道:“微臣哪儿敢威胁陛下啊,就是感觉得罪了太子,在大乾怕是混不下去了,所以想往南走走,躲灾。”
没好气的在她后脑勺上轻抽一巴掌,李广孝哼声道:“敢说太子是灾,你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见她揉着脑袋十分不满的哼哼,李广孝眼睛微眯,重新落座。
“从今日起,朕任命常瑞贵女为太子师,负责管束太子。”
被江浅夏错愕的张嘴瞪眼的表情逗笑,李广孝老谋深算的敲着桌面,笑道:“常瑞,你不满意太子,现在朕就把太子交给你教导,要是教不好……哼,朕就把古黎派去最北边的苦寒之地戍边十年!”
“……当太子师可以,但从今天起,太子必须和浅夏回古府居住,不得带一个内侍随从。浅夏要如何管教,陛下也不得过问,否则恕浅夏担不起这个重任!”
被反将一军,李广孝脸色变换,片刻后只能苦笑示弱。
“常瑞,朕有十多个公主,可儿子就这一个,太医说了,朕以后估计也难有子嗣了……”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李广孝第一次露出软弱的一面,看着江浅夏哀求道:“帮朕教好他,他小时候,也是个宽厚仁孝的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