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把吊着的兵放下来,江浅夏把小刀塞进他手里,小手包裹着他粗糙的大手。
抬头展颜一笑,笑的他瞬间放松了警惕。
“嗤——”
“啊!”
小手握着大手,轻轻一压,刀锋就没入他的胸膛。
身上插着刀的男人裤裆瞬间湿了,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对死亡的惶恐惊惧。
黑漆漆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两只手哆哆嗦嗦的在匕首前比划着,不敢去碰还插在身上的刀,甚至不敢对上江浅夏的眼睛。
血顺着胸膛往下流,粘稠的血液滑过肌肤的感觉江浅夏试过,就算不是自己的血,那种感觉也非常不好受。
男人无声的大哭,他在等死了。
还被吊着行刑的兵好几个都吓哭了,身体不住的发抖、后缩,想离这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女煞星远一点儿。
“其实,被刀砍在身上的感觉,和被鞭子抽,应该是差不多疼的,都是疼在你身上,没什么好怕的。”
温柔的摸摸他的头,江浅夏重新在他惊恐的瞪视下,握住他胸前只剩刀柄在外面的匕首,轻描淡写,又极为平滑的把刀抽了出来。
不算长,但是看着很深的伤口,像孩子嚎哭时长大的嘴,在他本能的、拼命喘气时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一开一合。
汩汩的血水涌出,甚至能看见里面蠕动的嫩肉,和一闪而逝的森白骨头。
这场景别说平山军的兵看的快崩溃了,连鬼一和毒秀才都有点头皮发麻。
只有孙长生,淡笑着把她的药箱提了过来。
绷带一勒,伤口就像被关上的水龙头,血一下就停了下来。
蒸馏水冲洗伤口,酒精消毒,高浓度花椒水随便在伤口周围擦擦,穿针引线,一层一层的把伤口平整的缝合起来。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被干净的帕子擦干净身上的血迹,除了胸口上多了一条不太明显的缝合线,男人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看,没什么好怕的。”
轻笑着把男人扶起来,江浅夏像送学生上战场的严师,温柔又严肃的道:“今后三天,我和医仙孙长生老爷子,会告诉你们,人身上的哪些地方,是受伤很容易毙命的。”
“你们要学会瞄准这些地方,去击杀敌人,然后在敌人想把刀落在你们这些地方的时候,学会如何闪躲,或者在躲不及的时候,用不致命的地方,去为自己、为兄弟,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小小的身躯好像突然高大了起来,她温柔四顾,偏头笑着把散落在脸颊的发丝,用手指勾回耳后。
“你们会有全大乾最安全的防具,你们会有连玄甲军都不曾配备的,连山壁都能破开的武器。”
“只要你们能成为为彼此挡下致命伤的兄弟,你们就不用怕受伤,因为你们还会有整个大乾医术最高明的医者,站在你们身后。”
“不用怕的,我和医仙,在你们身后的啊。”
“不用怕的,带领你们建立荣光的,是大乾的麒麟将啊。”
“不用怕的……你们忍受了多少人的白眼,忍受了多少人的轻蔑,这些常人经历后早就崩溃的痛苦你们都承受了,走过来了,还怕担不起你们应得的荣耀吗?”
“你们是大乾的兵,是大乾的铮铮傲骨。从今天开始,到你们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大乾的荣耀,与你们同在。”风安静的吹拂着,受尽苦难折磨的人们,该重拾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