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都是德高望重的高人,这点涵养还是有的。虽然来的急切,但也没人催他,只沉默悠闲的眯着眼睛,或打坐或拨弄念珠,感受着凉凉威风和院外的蝉鸣,意境那是相当的足。
等红泥小火炉把朴质的陶壶水烧开了,倒入茶壶中摇晃壶身,静雅的茶香袅袅随着白雾散开,再把淡绿的茶水依次倒入茶碗中。
正准备把肉桂和调料加进去,白云便纠结的发现,在坐的好些老友,都下意识捧着茶碗开始喝茶了。
“唉,传统丢咯……”
“饮茶一道,常瑞贵女确实不错。茶本君子饮,常喝之,可涤荡身体的污秽,也可宁心静气,确实只需纯粹的茶香便可,再加多余调料,无异于画蛇添足。”
品一口茶,无量大师豪迈的抹抹嘴,问出了其他人的共同疑问。
“白云,你对那西来的天神教,有什么高见?”
专心观星,对天神教只是有所耳闻的白云很是淡定,随意的道:“高见?一个外来教派罢了,还是色目人传来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你不知道最近他们做了什么?”
见白云一脸茫然的摇头,众人大气——合着他不是胸有成竹,是压根儿不知道形势有多严峻了啊!无量是个急性子,噼里啪啦把事情说了一遍,才拍着桌子急道:“现在信徒大量流失,好些个平日里常来的施主都问老和尚,为何佛祖不像天神教的天神一样,知道那么多东西,随便一点恩赐,就让他
们过的舒服了许多。”
“老衲应该如何回答?你们说说,自己有没有遇到这样的问题?”
院子里的人纷纷点头,诉说着这些天被信徒香客拿来和天神教对比的苦恼。
只有白云依旧没什么感觉,毕竟他擅长的是算命、占星和测算农时,本就是“实用”的本事,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无法被取代的原因。
“再不制止天神教的嚣张气焰,咱们这些个寺啊观啊的都该关门上街要饭了!就算白云老道你的白云观吃着朝廷的俸禄,可道门萧条,你又怎么能独善其身!”
莫名其妙就被按上了独善其身的大帽子,白云道长有些委屈,捋捋白须,突然道:“天神教不过是外来的教派,在大朝会之前,连拿到官府的批文都绝不可能,为何你们要容忍他们大肆招揽信徒?”
“谁说他们没批文的,人家的批文半天就下来了!”
说话的道士很是不爽,道教和佛教每年的度牒都是有数的,他们这些在京都有道观的道士都分不到几个,天神教却直接过批了!
“半天就下来了?不可能不可能,你们肯定在唬我。”
白云道长一脸不信的摇头,他可以说是道士里和官家走的最近的了,官员们的胃口和推脱的本事,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唬你什么啊?人家常瑞贵女派了无涯大管家去帮忙活动的,礼部的人谁敢得罪那个女煞星?”
虽然惊奇于江浅夏怎么会帮一个外来的教派,但白云老道却是突然淡定了。果然,有事找她就对了,肯定是她在后边儿捣鼓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