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请叔叔再受奴家一拜!”云雀儿再次行礼道:“奴家的一个亲舅舅便住在景阳冈下,是猎户,奴家自小便是他养大,一月前,他来看望奴家,说若非有打虎武松,他们一众猎户定然失去生活依靠,叔叔是奴家舅舅的恩人,便是奴家恩人。”
李逵心中更加纳闷:“蒋忠大哥说这云雀儿自小便飘泊江湖,没有亲人,一次随着戏班到孟州唱戏,与他结识,他看得此女子甚有风情,对他又眉目传情,便收了做妾,他本来的老婆都在乡下,这婆娘便当了自己是正室!她今日说的话好生奇怪。”
武松再次还礼道:“嫂子何须客气。”
云雀儿上前一步道:“老太君,二位叔叔,你们在此畅聚,奴家多有打扰,便告退了。”
她说是告退,其实双脚紧紧的钉在地上,哪里有挪动半分,老太君没有看到,以为她告退,便礼节性的说道:“娘子,这里都是自己人,若不嫌弃,便坐下来一同吃饭吧。”
云雀儿轻轻的坐在武松身旁,低声道:“就怕叔叔介意。”
“无所谓,就一起吃吧!”
云雀儿听了心花怒放,扬起玉手,夹了块鸡屁股给老太君,“太君,这七里香最是嫩滑。”,又夹了一块鸡头给李逵,“叔叔,旧日种种,都是少了言语,有了误会,请你吃过这鸡嘴巴,以后多点指点奴家。”,她再夹了一块鸡翅,放在武松的碗里,“叔叔,你是天下豪杰,便如大鹏鸟,他日定会展翅高飞,奴家便送你一对金翅。”
她为三人都夹了菜,便收了筷子,没有为潘金莲夹菜,潘金莲也不以为忤,自己在宴席中地位最低,她丈夫武松要叫一声大哥,自己便要叫她大嫂,也无理由让夹菜。
酒宴上,云雀儿侍奉殷勤,潘金莲便是丫环出身,也自愧不如,酒喝得差不多了,她便道:“奴家懂得唱几首小曲,不如唱出来助助酒醒,不知太君和二位叔叔认为如何?”
“嘿!唱曲子有什么好听的,咿咿呀呀,便像家中死了人,哭丧一般!”李逵一脸嫌弃,突然哈哈大笑道:“不如让铁牛使上几下板斧,来助助酒兴,如何?”
他问的是“如何”,可人已经走到桌前,将碳炉搬开,抽出板斧,其实云雀儿也已经离开了座位,只是比李逵慢了许多。
她十分尴尬,又十分恼恨,偷偷看了武松一眼,武松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李逵使用板斧,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李逵一边挥舞着板斧,一边大声吆喝,十分的有气势,武松看得眉飞色舞,不住的跟潘金莲解释这一招如何精彩,那一招如何的巧妙,潘金莲知道老太君看不到,可心中十分愿意知到自己儿子的威风,便在她耳边低声的描述着。
云雀儿看着三人,亲密无间,倒是自己如同外人般呆立着,却无人照顾。
武松说道高兴处,手上一扬,将筷子带倒在云雀儿脚旁,云雀儿心中一喜:“这不是天赐的良缘么?”
她弯腰去捡筷子,潘金莲也是留意到筷子掉了,立刻去捡。
李逵挥洒到酣处,喊一声:“兄弟,我新近创了一招,专门打那逃跑的直娘贼!”
他说罢双手用力,两柄板斧脱手而出,他是酒意十足,没有看清楚,也是潘金莲和云雀儿都弯下了腰,两柄板斧便朝两人头顶处飞去。
两人各捡了一只筷子,方抬头,眼前寒光闪动,一把利斧直劈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