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儿郎们,尽情喝酒!”已然喝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王方,此时看到何咸入帐,似乎瞬间清明了许多。不过他刻意忽略了何咸,大声叫嚣示威道:“儿郎们跟着我,有酒有肉有女子,要什么有什么!日后沙场搏命,儿郎们只需跟随我冲锋一番,战功更是唾手可得!”
说罢这句,王方这才特意瞟了何咸一眼,高声叫嚷道:“反倒是营外那群废物、蠢货,被人当了猴儿耍,还以为就能在战场上保得性命,简直放屁!老子跟随董老大几番出生入死才换来这都督一职,一个狗屁屠户之子,竟然还厚颜无耻在此卖弄,岂不可笑?”
“都督言之有理!”一名抱着村妇的凉州士卒登时应和,举着酒盏大叫道:“明日,我等便将这番道理告知其他兄弟,好让兄弟们知晓,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许凉!”何咸一听这话,来之前什么握手言和的想法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怒喝出声道:“将这些家伙统统给拿下!”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何咸才明白世上就是有一些渣滓废物,本性除了自甘堕落之外,便是还会拉着别人一同堕落。
这种人别说用恩义、品德来感悟,就是他将一颗真心呈放在他们面前,他们这些狼心狗肺之徒也会就着酒吃了!
此时跟随何咸入帐的,不过十名侍卫。而大帐当中,却足有王方二十余亲信。然而,这些亲卫闻听何咸一令,毫无畏惧便在许凉的带领下,向着这些乱卒冲去。
“何咸你敢!”王方这时也豁然起身,抄起一柄钢刀劈断了案几,怒声吼道:“儿郎们,还愣着干什么!这司隶的狗司隶竟然要火并同僚,此事就算闹到董公那里,我们也不理亏!”
王方一声喧喝,那些醉酒的士卒也都抄起了利刃。见此情况,许凉当即立断,对着那已然冲上前去的亲卫喝令道:“保护司马!”
一时间,何咸十名亲卫同王方二十余亲信持刃对峙,一副剑拔弩张的凶险态势。王方骄横的脸上,一双恶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何咸,杀机盈然。可同时顾忌何咸身旁如怒目金刚的许凉,却也未敢先发制人。
倒是何咸,这时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扫视了一眼王方后,并未多言。反倒是目光落在那些惊恐不安的村妇身上时,莞尔一笑道:“美女们,还愣着干什么?”
其中一名看起来机灵的村妇,当即明白了何咸的意思,来不及道谢,当即带头撒腿便跑。其他村妇见状,也都反应过来纷纷逃出帐中。那些王方亲信有意阻拦,可在何咸亲卫虎视眈眈之下,却也没人敢轻举妄动。
“司马,吴匡尚在操练士卒,只需派一亲卫告知,他必会率七千士卒赶来相助。”看着帐中的架势,许凉悄然向何咸咬耳朵道。
王方这时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握着钢刀的手不由一紧,面上杀机毕露,似乎下一瞬就要跟何咸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就在他准备着怒吼一声开干时,却忽然看到何咸微微摇了摇头:“不可。王方这等蠢货想要鱼死网破,用他们的烂命换我们的性命,那可是大大地赚了。我们可不是他那样的脑残,断然不会做这等赔本儿买卖。”
还有一句话,何咸并没有明说:就眼前这些事情,一旦传到董卓耳中,董卓必然只会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方式随意处置一番。这对王方来说不算什么,可一旦如此,他何咸辛辛苦苦在军营里建立起的威信,就要遭受打击了。
事实上,何咸才大概猜出来了,王方这种浑人就是打得这样的主意。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在军营里夺回权势,便想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来恶心抹黑对手。
由此,面对这一场凶险的博弈,何咸似乎只当成了一场闹剧,不由冷笑道:“王方,今日就闹到这里了,如何?”
王方嘿嘿一哼,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好,还算你识时务,今日便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