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何咸已能引军南阳,在曹操的后方架起一把刀
这样强横的势力,犹如一朵沉重的铅云,深深压在众人心上。众人挥手驱也驱不散,而铅云当中还似乎蕴有雷霆万钧
“诸位,何悉文如此狂妄,引兵相迫,不知诸位有何见解?”信又传回了曹操手中,此时捏着那薄薄一张纸的他,又是第一次主动询问起众人的意见。“主公,屠戮徐州上下一事,本就有伤天和。如今又有何悉文重兵在后,我等自当谨慎处之。此番主公攻势疾电迅雷,四万大军已深入徐州。倘若何悉文亦然如此,我等便有客居异地之虞。届时兵无归所、
将无战心,主公基业恐毁于一旦。”
陈宫沉吟了片刻,说出了这番话。而这个时候在场所有人,都不可能考虑这样的可怕后果。但曹仁显然有不同意见,言道:“主公,此番百步我等已九十,徐州上下已如惊弓之鸟。我等只需尽屠徐州三县,震慑徐州,必一举而破。何悉文那里虽乃一大威胁,然他于并州远涉南阳,劳师动众,早已
成疲兵之势。我军后方有荀文若坐镇,此人体大精深、纵览全局,自能看出何咸短肋。兖州一地只需坚清壁野,牢守城池,自可等到我军回援。”
“此举不可。”毛玠闻言,不由很是皱起了眉头道:“主公,我等战至此时,军中已无多少粮草,荀文若为与我军筹措粮草,早已焦头烂额。倘若后方再坚清壁野,更乃两处拮据。”
“且据属下所知,何咸据有河东一地虽小,然屯田养耕、广培良种,同时又大开商路,光购粮秣,早已撑得起一年之耗。我军若与之敌对,短则二三月或许还行,倘若半载一年,我军纵不败亦败!”“区区何咸,何惧之有?”夏侯渊见众文士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开口献计道:“主公可修书一封与袁本初,言明此事。袁本初与何悉文仇怨颇深,只需袁本初有样学样,陈兵做出威胁并州之举,何悉
文必不战自退。”“何悉文勇烈狡诈,向来不是遇挫便退之人。且此番他只率三万精锐入南阳,便可知他绝大兵力已做好应付外患之准备。袁本初纵然有心相帮,亦然无力,更不要说袁本初如今对我军观感,已大不如从前。
”夏侯惇当即驳回,认为此计太欠妥当。
“.”
一封薄薄的书信,引发起麾下众文武争论不休。这样的状况,曹操虽早有意料,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后,仍止不住心浮气躁、烦怒不已。
尤其脑中再一想到那个嬉笑精明、曾经还当众抱着自己腰,连骑马不会骑马的年轻人。如今单单一句话,便己方阵脚自乱,曹操不由更加心烦意乱,陡然厉声呵斥道:“够了,都住口!”
言罢,曹操看着争论中从未说过一言的郭嘉,不由凝声开口道:“奉孝,汝以为应当如何?”
郭嘉微微一欠身,望了望天色道:“在下以为时辰不早了,主公守护令尊多日,也当注意休息。”
曹操一愣,随即明白郭嘉意有所指,当即从善如流道:“奉孝所言甚是,孝心不在此时。今夜,便劳烦诸位了”
言罢,曹操起身,也是第一次离开了这座灵棚。
他这一走,没有再记得,就在刚刚,曹操差点便下达了立时尽屠徐州上下一事。
而郭嘉,也随后起身,跟着曹操走入了中军大帐。一入大帐,曹操便陡然变色,拔剑指向郭嘉道:“某欲尽屠徐州一事,是不是你故意放给了何悉文得知?”郭嘉看着寒光闪烁的青釭剑,却淡然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