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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氏愤愤不平的叙述中,桑叶终于清楚母亲为何会气成这样了。
桑家的棉花地在一条小道边上,这条小道是几个村子进镇的必经之地,婆媳三个正在棉花地里摘棉花,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去镇上说媒的石媒婆。
木氏埋头摘棉花没有注意到石媒婆这个老熟人,倒是石媒婆站在田埂上先发现了木氏,于是就停下来同木氏打了声招呼攀谈了几句。
知道石媒婆去镇上说亲,木氏就随口问了两句,没想到就是这随口的两句话,让两个老相识大吵了一架,要不是于氏和刘氏及时阻止,石媒婆又跑的快,木氏当场就要把石媒婆开瓢了。
“这个不积阴德的老东西,竟然敢跟老娘开口,把你说给一个土埋脖子的老不要脸当填房,还是冲喜续命,真当老娘好欺负不成!”
提起这事,木氏依然气愤难当,当时她真有宰了石媒婆的心。她好好的女儿就算给人做填房,也绝不会嫁给一个病殃殃没几天活头的老头儿。
桑叶没想到娘亲会为这种事情气成这样,一时间哭笑不得:“娘,媒婆一张嘴您别理会就是,何苦给自己找气受,这不值当。”
木氏并不这么想,她伸出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细嫩的脸蛋,有些难过的说道:“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老东西不安好心给你说这么一门亲,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能嫁啥好人家?”
桑叶摇了摇头,握着娘亲的手说道:“有爹娘兄嫂还有一堆侄儿侄女,女儿还嫁什么人?这样就挺好的,女儿天天在娘的跟前尽孝,难道娘还嫌弃女儿不成?”
说到最后,桑叶故作伤心的看着木氏,仿佛木氏只要再开口劝说她嫁人的话,就真是嫌弃她这个女儿一样。
木氏的眉眼立时弯了,轻拍着女儿的手取笑道:“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跟娘撒娇,真是不害臊。”
桑叶厚着脸皮,不红不臊的说道:“在娘面前,女儿不永远都是小孩儿,有啥好害臊的?”
木氏当真被逗了,捏着女儿的脸笑了一会儿,而后认真的说道:“娘当然希望你永远在跟前,可是娘老了总有埋土的一天,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你,你不为你今后想一想,教娘如何安心?”
这话说出来就极为伤感了,桑叶一想到爹娘会有离开的那天,眼眶不自觉地开始发热,嘴上却掩饰道:“娘,您还年轻呢,咱俩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姐妹,您一定会长命百岁,女儿也长长久久的陪着您!”
木氏听的高兴,然而不会真的相信自己会长命百岁,她摇了摇头说道:“今日石媒婆这遭事倒是提醒了娘,你年纪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了,等这阵儿风头过去娘就请个好媒婆,慢慢给你相看好人家,要是有合适的就好好琢磨琢磨,要是真没有那运气,娘也不会硬逼你随便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