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安抚了下白琳琳,笑着解释道:“这是稻草啊,我妈担心你睡家里的床睡不习惯,就刻意在下面铺了一层稻草,这样一来,床底下就是软的,睡觉的时候你就不会感觉床硬。最主要的是稻草铺在下面特别地暖和,就像电毯一样,睡觉的时候不会感觉到冷。好了,老婆,不要大惊小怪的,没什么的,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都睡了很多年了,非常舒坦的。”他心平气和地给白琳琳解释,当然要捡好听的说,如果不这样解释的话,恐怕今天晚上白琳琳连觉都不会睡了。
“就不能买个床垫呀?一个床垫才几个钱,这点钱都不舍得花,明知道我来,也不知道提前买一个,整这么多垃圾堆在床底下,让我怎么睡觉呀?”白琳琳情不自禁地抱怨了一句,自从下了车后,让她抱怨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她都快受不了,如果不是想明天去看黄河的话,她真打算明天就坐车回去,来这种地方简直就是受罪,什么都不适应,最主要的是,她无法接受这里的颓败和荒凉。
这种情况下王文也不能和白琳琳硬碰硬,只能说软话,用好话来攻陷白琳琳,安抚白琳琳,要是惹急了白琳琳,没准会搞得他们鸡犬不宁的。“老婆,你应该这样想,我们一年才回来几次,一年当中也就回来一两次,甚至都不回来,买了有什么用?难道为了让我们回来住一次就要买一大堆我们需要的东西吗?咱们才回来几天,过两天就走了,凑合一下就行了。你说要是买了的话,平时我们又不需要,他们也不用,岂不是浪费?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
“你就知道向着你家人说话,也不站在我的角度上想问题,也不为我考虑考虑,不理你了。”说完,白琳琳就把褥单重新铺好,懒散地躺了上去。她知道这时候就算抱怨也没什么用了,该睡觉还得睡觉,尽管非常地不适应,不喜欢,但还得硬着头皮躺下去。
王文本以为没事了,可白琳琳刚躺下一会,又猛然间坐了起来,诚惶诚恐地问道:“老公,你说下面铺了那么多稻草,会有虫子吧?要是有虫子的话,那我不睡了,我宁愿在这坐一晚上。”
王文抚摸着白琳琳的头,温和地说道:“怎么会呢,老婆,放心好了,不会有虫子的,睡吧,坐了大半天的车,你肯定累坏了,早点睡觉吧,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就算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你还担心什么呢?”说完,他亲了下白琳琳的额头,随后也上了床,和白琳琳说了一会话后,他听到白琳琳那边忽然之间没了动静。
就这样,白琳琳总算睡了过去。虽然这一天王文很困乏,但是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加上他透过门窗看到父母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没多会,他又听到父母屋子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知道父母还没睡后,他就悄悄地爬了起来。坐起来后,见没有惊醒白琳琳,他才小心翼翼地爬下床,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北屋后,王文发现父母还坐在椅子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尤其是父亲,桌子前又摆上了酒瓶,显然还没有喝够。对此,他真想冲过去,把酒瓶子夺过来砸了。
“你怎么还没睡?”王文的母亲看到王文又进来了,就关切地问道,“坐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你应该和琳琳早点睡的。”
“睡不着,见你们还没睡,就进来看看,顺便再和你们说会话。”王文说完,在父亲的斜对面坐了下来。
王增海心里的那股气显然还没有消退,瞪了王文一眼,“没睡正好,我有事问你。”
“爸,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喝?你喝起来没完了是吧?怎么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王文忍不住再次劝道,每当看到父亲喝酒或者在电话里听到父亲喝了酒后,他都会劝,尽管怎么劝也无济于事。
“我死了也用不着你管!”王增海甩出了这么一句。
“你咋能这么说,活着多好,你喝这么多酒没一点好处,伤身体不说,还容易误事。”
王增海的性子比较倔,一根筋儿,如果别人顺着他还好,一旦忤逆他的话,他就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狠话,而且从来都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儿子的话也不听。“我喝死了吗?就算我喝死了又怎么着,你竟然敢管老子!”
王文的母亲见状,忙冲儿子说道:“王文,你就少说两句吧,由着你爸喝吧,今天晚上你回来他高兴,就让他多喝点吧。”
“我高兴个屁!”王增海说完啪地一下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