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定要质子?”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确实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呼拉尔道,“大酋长,今天请您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谈。”
※※※
夜幕降临了,呼拉尔独自走在丛林中。对比于草原,蛮族更喜欢丛林,那里,有着更多的神秘。夜晚时分在丛林中散步,也是呼拉尔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习惯,他就那样默默地走着,似乎很漫无目的,但是对于他,却总能聆听到这林中虫鸣鸟叫,和响尾蛇的匍匐觅食。
这丛林的王不是虎豹,而是他自己。
呼拉尔今年四十一岁,他的父亲也是蛮王。呼拉尔记得,在自己十八岁那年,突然感染了一场重病,他突然觉得寒冷极了,皮肤开始溃烂,他不停地咳嗽,痰液里面都带着血。
那时候,一场战役正在乌桓爆发。来自东胡蛮族极西之地的一个未知种族,他们金发碧眼,并且数量巨大,而他们的“武器”是尸体。他们用巨大的抛石机将无数染病身亡的士兵的尸体发射到乌桓城内。很快,乌桓城内到处堆满了死尸。
面对这些已被瘟疫感染、正在腐烂的尸体,东胡蛮族不知所措,他们不知如何处理,更不了解传说中的瘟疫到底有何威力。几天后,进一步腐烂的尸体污染了这里的空气,毒化了这里水源,而恐怖的瘟疫也随之爆发了。
乌桓城中很快出现了许多被瘟疫感染者,患者开始时出现寒战、头痛等症状,继而发热、谵妄、昏迷,皮肤广泛出血,身长恶疮,呼吸衰竭;快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就纷纷死亡。由于患者死后皮肤常呈黑紫色,因此人们将这种可怕的瘟疫称为“黑死病”。
对这种可怕的疾病,东胡蛮族一无所知,他们的祭司束手无策,几天时间,乌桓城内就有至少三分之一的人感染了疾病,牲畜和虎豹都也奄奄一息,东胡蛮族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机。
这个时候,大祭司苏日娜来了,她一并带来的还有对这场瘟疫的解药。她施展法术,净化了空气和水源,她不惧怕病人,亲自喂他们喝下汤药。
而就在呼拉尔觉得自己快要死亡的时候,甚至他的父亲都拒绝医治他,大祭司前来救活了他的命。当乌桓度过了瘟疫的危机,异族终于撤退了。如他们来的时候一样,谁也不知道从哪来,也不知道从哪而去。
病好之后,呼拉尔感觉到了生命的珍贵,他不再浪费时间。几年后,他继承了父亲东胡蛮王的地位,而他用了将近二十年时间,统一了其它的在东胡境内的氏族。
谁也不会否认,呼拉尔是一位杰出的将领,他联合善于控制动物的氏族鲜於,共同去对付精通武器造甲术的良冶,最后又和鲜於反目成仇,并最终打败了他。他身先士卒,勇猛过人,曾亲率500名虎豹骑日夜兼程突袭了鲜於酋长的帐篷,那火烧了一夜。
至此,他终于将蛮族这三个最大的氏族统一在了一起。而他的目标,则远比这个远大的多——蛮族可能需要一个一统部落,建立一个不再受到外来侵袭的王国。
它足以对抗中原大陆。
“这是蛮王呼拉尔的故事,它定会载入史册。”呼拉尔走着,心情也放松了起来。
忽然,他看到了前方也有一个人在林中漫步,似乎是部落的人。走到眼前,他发现那个人正是苏德。
“苏德酋长,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呼拉尔亲切地打招呼。
苏德正在沉思,他一愣,发现是蛮王,也笑道:“蛮王你好。”
“看到酋长若有所思,你在想些什么?”呼拉尔随意地问道。
“实不相瞒,我在思考这棵大树生长在这里,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才能长的这版宏伟,让人肃然起敬。”苏德道。
“我或许有些心得。”呼拉尔走上前去抚摸着树干,“此乃栎木,刚生长时十分幼小,然后一年后,它的皮开始变得大而壁厚,颜色鲜嫩,这是它幼年时候。以后生长逐渐减慢,树壁更厚,体积缩小,颜色变深,这被称为后期木。在这以后,树又进入冬季休眠时期,周而复始,循环不已。像这棵栎木能长成这般景象,少说也过了一百年吧。”
“感谢蛮王赐教。”苏德叹道:“树木可以百年,人生哪得几个人能活百年?”
“人生如白驹过隙,匆匆数十载。大丈夫当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方不愧来这天地间一趟啊!”
“没想到,蛮王却是我的知音。”苏德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