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人一路闷着头沿着园子里的小路离去。
司徒越望着轩辕珏的那间厢房捋了捋胡须,都说景王与景王妃伉俪情深,看来是真的了?
“很好——”司徒越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自我觉得很满意似的,大笑着离去。
当晚,司徒越于襄阳王府大摆筵席,说是为了轩辕珏,但同时出席的还有他手下的众多得力将领,这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在轩辕珏出现之前,众人互相推杯助盏,好不欢快。
“诶你说,王爷今日的晚宴为的啥?”
“要打仗了,自然是为了犒劳我们兄弟!”其中一个长得略显粗犷的小将抱着一只海碗,一仰头,只见喉间“咕噜”了一下,那满满一海碗的酒便一滴不剩。
“唉,你说咱们这回能干得过那小太子吗?”不乏有人担忧道:“咱们北境男儿虽然擅战,可到底……到底寡不敌众啊!”
“给他脸了,说多了不过是区区十五万人,那皇帝老儿他敢把所有兵力都掉来咱们这儿吗?他不怕腹背受敌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你知道,那小太子带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不都是人吗,再强还能强的过咱们驯养多年的精锐吗?”
相谈间,宴上气氛愈来愈严肃,好似非要争执出个是非对错似的,不过是为了掩饰干戈之前的紧张与恐惧罢了。
谁都不喜欢战争,谁都害怕流血……
“我可查清楚了,是崔家军!”另一人插言道,“这下你总该明白,咱们王爷为何如此紧张严肃了吧?”
正说话间,外头门突然大开,司徒越领着轩辕珏款款而来,与此同时,司徒雷在几个手下的陪同下,从另一个方向过来。
司徒雷与轩辕珏二人在厅中相撞,看架势,谁也不肯相让。
“雷儿!”司徒越呵道:“不得无礼!”
“父王!”司徒雷气不过,回身对上司徒越的目光,“父王何时变得如此怕事了?他如今落在咱们手上,生死不过全凭咱们高兴,父王又何必如此……如此低声下气?”
原来,在司徒雷眼中,司徒越对待轩辕珏的态度是低声下气。
司徒越心中闷闷地长叹一声,他这个儿子到底是冲动鲁莽了些,什么时候才能真的长大彻底让他放宽心啊!
司徒越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向司徒雷解释,“雷儿,适可而止!”
司徒雷哪里会听,憋屈了这么久,正想借着今晚众将领都在的机会,好好在他们面前立个威。
只可惜,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而轩辕珏却又似乎是故意要激怒了司徒雷似的,掐准了司徒雷的软肋,不停地触碰着他的逆鳞。
“世子,你父王都说了,让你适可而止,你可不要辜负了你父王的一番好意!”轩辕珏掸了掸衣袍上沾上的灰,故意激道。
司徒雷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抡起袖子,一掌便朝着轩辕珏呼了过去。
轩辕珏不躲不闪,似乎确信司徒雷的那一掌根本不可能会落在自己身上一般。
就算司徒雷真下得去手,司徒越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做这种蠢事的。
果不其然,正如轩辕珏所料的那般,当司徒雷的拳头即将落在自己的身上时,司徒越突然挺身挡在了他的身前,生生将司徒雷的拳头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你还要对你老子动手不成?”
“父王!”司徒雷气得一拳砸在一旁的柱子上,“父王你到底怎么了?”
“还嫌不够丢人的?滚下去!”司徒越呵道,面对司徒雷,他似乎再没了温软的耐心,大事当前,只能让自己儿子先受些委屈了。
司徒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立威不成,反而在这么多人面前吃了这样大的闷亏,日后还要怎么在这些下属面前发号施令?
司徒雷越想越气,即便是美酒入肚,也完全尝不出任何滋味来。
“世子宽心,王爷此举,必然有他的深意的。”平日与司徒雷交好的小将,趁人不备,偷偷来到司徒雷身边,给他斟上了一杯酒,道:“如今大事当前,世子若是为了这样的小事同王爷闹,可是不值得的!”
“这种小事?”司徒雷突然咆哮了起来,“这哪里是小事?”事关他的面子问题,哪里能算小事?
“轩辕珏……”司徒雷默念着轩辕珏的名字,双拳紧握,甚至隐隐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司徒雷道。
而另一边,轩辕珏被奉为上宾,坐在上位,对于司徒雷这边的状况,丝毫不以为意,司徒越领着他的几名得力手下一一给轩辕珏敬酒,“来,景王,他是彭程,跟了我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