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条街道,城南偏西一点的位置,队伍停在少有人经过的巷口,公孙止下马只领着数人走了进去,庭院里,丫鬟仆人紧张的站在屋檐下,敞开的门扇中有杯盏的碎片溅出来,在地上打旋,房间里有女子歇斯底里的喊叫,不久,有几名侍女抱头跑了出来,呯的一声,瓷瓶飞在她们后面,碎在地上。
一众仆人犹犹豫豫缩着脖子不敢进去,不多时,公孙止龙行虎步的从廊檐那边走来,这些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有人迎上去说了事情原委。
“…..今日甄小姐上午都还好好的,中午吃完饭后也没什么异样,要不是路过的一名侍女听到屋里有东西倒地的声响,进去查看,小姐她……”
“好了,我都知晓。”公孙止挥挥手,将那名仆人挥退,朝房间里面走去。后面,李恪叉着腰,不停朝四周仆人、侍女挥手:“都走都走,忙自己的去。”
说完,抬脚就往里走,被横来的一支粗手臂给拦下,典韦转身将门扇带上,“你跑进去干什么,不懂事!”
“首领哪次办事我不在旁?”
“滚!”
巨大的身形一下将门扇给挡住,李恪悻悻的靠着柱子,与他扯起皮来。与此同时,屋内一地狼藉,瓷器碎片、墨砚泼洒染黑了地毯,一身白色衣裙的少女蹲在凌乱的案几前,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双眼湿红,犹如笼中困着的小兽。
外头那两人的声音还在争执,公孙止走近几案,将地上的墨砚捡起来,放回桌上,“听下人说今日你想寻死。”
他就地坐了下来,伸手去拿酒壶,里面是空的,对面的少女却是一身酒气,红着眼睛盯着这个名义上是她义父的男人好一阵,有些发青的双唇微微张开小缝,干涩的声音很微弱:“没死成。”
“义父…..你行行好,干脆杀了甄宓吧。”
少女抬了抬头,一缕青丝跑出发髻垂在脸侧,有眼泪从眼角掉下来时,很快伸手抹去,但还有水珠在那双极为动人的双眸里流转,随后,又淌了出来,滴在地上,双唇有些湿润张开:“我受够了……这样活着,我受够了,义父你杀了我好不好?”
“好!”
呯的一声,一柄弯刀按在几案上面,公孙止盯着她,“自己拿,拔出来往脖子上一抹,不用我来。”
甄宓转过头,视线晃了晃,陡然伸手去抓过那柄弯刀,噌的一声拔出,就往颈脖上架去,然而,对面的男人抬起了手臂,抓过另一把弯刀从腰间拔出,单手猛的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