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兴随后发来的电报,说他要来美国,韩怀义倒是高兴的很,便回电约他在纽约见面。
随即,便安排人手,定于三日后启程,坐火车前往纽约。
三天后,很多人都看到,韩怀义带着一行中国人,还有纽约帮会的些人一起,坐上了绿皮的火车,随行的还有芝加哥的肖德尔。
沙漠之中的拉斯维加斯城如同沧海里的明珠,在血色夕阳下渐渐远去,呼啸的列车上最终只剩下单调的咔擦咔擦声,被包下的车厢里人们都随着夜色的逐渐降临昏昏欲睡。
肖德尔却在黑暗里睁着眼,看着远山在地平线上的轮廓。
明月从侧后方升起,照亮了车厢,几处明明暗暗的烟头,就好像狼的双眼一般狰狞,肖德尔正在思索明日的事情,两节车厢的过道忽然闪出个人影,汤姆就好像鬼一样无声无息的打开了电灯。
肖德尔有点意外的看着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查理要我过去?”
“他说睡不着,想和你聊聊。”汤姆笑的也很无语,然后耸耸肩:“打牌好像差一个人。”
“该死的,我都困了。”肖德尔抱怨着,但还是站了起来,汤姆客气的侧开身体跟着他,转过那间由中国人坐满的软卧车厢,韩怀义的笑脸就出现在了肖德尔的视线内。
“查理,打牌?”肖德尔并不是询问的语气。
韩怀义手里的扑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随手就从里面挑了张黑桃A的他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对肖德尔道:“来吧,玩两个小时,到了文切斯特转车后再睡觉。”
“好吧,还有谁?”
“汤姆你也坐下。那些事交给石头去办就可以了。”韩怀义道,肖德尔有点纳闷的看着他,韩怀义耸耸肩:“汤姆就像猫头鹰一样,总是在晚上睁着眼,但这条路上能出什么事。”
说者无心,肖德尔的眼皮微跳,这两个小时的牌局也输的一塌糊涂,韩怀义实在受不了他的烂技术了,好在车已到了第一站,开往东北方向克里斯特尔市的长途列车已经在等待。
一行人便下了车。
站台雪亮的灯光下,肖德尔白种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看着被簇拥着走进车厢的韩怀义,鹰钩鼻的嗓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嘀咕。锅炉工将车头的蒸汽炉进行最后一次预热,汽笛发出呜呜的长鸣…。。
夜里十二点时,绝大部分人已经入睡。
一个黑影从车的后端翻上了车顶,顶着夜风小心翼翼的前行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第五节车厢和第六节车厢之间。
摇晃的车厢下是两道溅着火星的铁轨,今晚月色明亮,他清楚的看到插在车厢链接处的工具,这厮便滑了下去,有窗帘垂下,两节车厢间没有人注意的到。
车轮和铁轨发出的轰鸣声掩盖了他的动静。
但这厮还是小心翼翼的先将兜里的两把铁钩拿出,挂在了车厢外的凸起上,锁住了两扇门打开的可能,随后这厮才将工具拿起,埋头将链接车厢的粗大螺丝枢纽转动。
链接车厢的勾搭是由一个U一个双L的粗铁构成的,在双L的顶端,那两个螺母竟已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