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昇虽说是负责主峰的黄袍长老,也是破空绝重用的手下之一,却并非位高权重。
破空绝为人狭隘,在其手下办事众人全都如履薄冰,而同住主峰的灰袍弟子又都是宗门的精英,各个眼高于顶,修行资质前途都远超他这个无法再突破的老人,哪怕明面上都称呼他一声长老,也没有任何人真正将他放在眼中。
如此上不亲下不敬,苗昇内心的郁闷也是可想而知,此时马龙成了宗门风头最劲的外门弟子,这样的人物放在以往都是需要他去讨好,如今却反过来对他阿谀奉承,这种反差更是让他激动不已,内心欣喜非常。
见氛围融洽,马龙趁机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苗长老,无尾蝠为什么不能直接在院子里就腾空而去呢?”
苗昇此时心情正好,哪怕马龙的问题再怎么低级也依旧颜悦色地给他答疑解惑,“护门阵法还有限制飞行的功能,不然弟子一旦在洞府中御兽,群兽乱舞,宗门还不乱了套了?”
“我们走了之后阵法会怎么样?”
“当然是自动开启了。”
得到答案的马龙便不再询问,只是时不时见缝插针恭维苗昇一两句,于是这一路苗昇也是心甘情愿地任人差遣,笑得一张老脸都有些僵硬。
迎着习习的海风,马龙看向前方的无尾蝠心中微微有些触动,刚才他看到了无尾蝠那不屈不挠一心想要冲破阵法出门的样子,顿时想到了小白凄凄的模样,顿时心有所感,也是猜测这无尾蝠是去寻找自己的主人。
如此一来,便动了恻隐之心。
虽说宇文台杀人夺兽,马龙与他不共戴天,但这无尾蝠却灵智未开,马龙又哪里犯得着和一只灵宠计较呢?
眼见无尾蝠飞向之前那黄袍长老带着宇文台飞去的方向,马龙心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只怕这只无尾蝠是真的准备循着味道去寻找自己的主人,当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如今还未入修行之路,便已经见识到了人人算计,反倒是灵宠对主人绝无二心。
都说人是万物之灵,只是现在看来,这万物之灵还没有灵宠纯粹。
苗昇也察觉到了无尾蝠飞向了困兽渊,顿时有些奇怪,“这畜生怎么去困兽渊?那里的凶兽数不胜数,它怎么会主动送死?”
听他这么称呼灵宠,马龙心中有点不舒服,却没有开口。而苗昇察觉到事情的不对,自己顿时也来了兴致,让脚下的巨鸟加了速度,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六翅灵鹫,再快点……”
马龙一看脚下那只略有些猥琐的大鸟,心道原来这长相丑陋的六翅巨鸟叫六翅灵鹫。
再一看前方,那无尾蝠虽然身受重伤,但此时此刻速度丝毫不减,甚至隐约还快了几分,于是困兽渊也渐渐近了。借着明晃晃的日头,马龙轻而易举便看清了临近的那座山峰。
只见一座绿草茵茵的峻峰破海而出,好一片自然风光,只是美中不足,此峰中间仿佛被劈了一刀,留下一道无底深渊直直将一整座高峰一分两半,中间那一道深渊也不是全黑,从底部透露出些许微弱的红光,仿佛血光缭绕,此景打眼一看便煞是可怖。
苗昇在一旁好心解说道,“据说困兽渊原本山清水秀,千年以前却被一名强者从中劈开,便造就了困兽渊这深不见底的深渊……”
“被人劈开?”
马龙脸上露出震惊,他看着这巨大的山峰,有些不敢相信。
苗昇点头,“老夫也觉得不可置信,不过好在我宗掌门修为通天,最后将那强者击败,否则还不会有如今宗门的繁荣昌盛。”说到这里,苗昇便向着玄门寒宗主峰遥遥一拜,又继续说道:“后来时过境迁,有好事者去深渊中窥探,却发现那深渊深不见底,总是塑婴期修为也不可见,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听到这里马龙更是心惊,修仙强者举手投足便是劈山的本事,用他一个凡人的双眼来看,也太过不可思议。
“后来宗门饲兽峰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些无法调教的凶兽,为了防止凶兽祸害宗门,破空绝长老和祁定江长老便联手设下封印,从此这困兽渊只准进,不准出。”
说话间,两人两兽已经来到了困兽渊山顶,只见此处只有一名黑衣青年看守。
马龙经过了入门考试,见到的黑袍弟子多了,这才知道其实黑袍弟子和黑衣杂役有区别。
首先,黑袍弟子是宗门各峰的外门弟子,注重的是修行,而黑衣杂役只是宗门之中的下人,地位低下突破无望,修为也不如黑袍弟子。二者虽然都穿黑衣,但前者衣物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都远超后者。
而他最开始在宗门的山门前看到的两名黑袍弟子与前两种人又有不同,那两人手持兵刃,身穿的更是黑色战袍,明显不是黑袍弟子或黑衣杂役能比。
此刻看守困兽渊的便是一名黑衣杂役。
黑衣青年见来人是一名黄袍长老和土黄色衣袍的宗门候选弟子,立即弯腰一拜,“下人拜见黄袍长老、候选弟子,恭迎两位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