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饿了,张华抓起地上早已凉透的地瓜,皮都未剥,急急地就往嘴里塞,还差点被地瓜噎着了,“水……”
江语白急急把一碗水递给张华,张华喝了水顺顺气,接着又往下说,“我和思娘劝了大牛好多次,他都不愿听,最后还独自搬离我们的客栈不愿和我住在一起。但是他是我的弟弟呀,每天思娘都会炖了汤送给大牛喝,大牛还是愿意接受的。自从大牛做了刽子手这个工作,他就从未让人碰过他的刀,每次用完都是用白色的布巾包裹着,有一日思娘见他包裹大刀的布巾脏了想帮他清洗干净,却被大牛骂了一顿赶出他的小屋,这还是他第一次骂人呢!大牛的刀不让我们碰,别人却不愿碰大牛的刀,沾满杀气与怨气的刀,有谁愿意碰啊,磨刀师傅不愿磨大牛的刀,怕会沾上晦气,大牛自己也不会磨刀,因为这是杀人的利器,他已用它来杀人了,他不愿成为刀杀人的帮凶,他觉得只要他不去磨刀,那些被杀死的人怨气就是属于大刀而不是他的。大牛的刀越来越钝,但是他用的就是那把大刀。”
张华咽了咽口水,一想到大牛死前砍头的场面,他就有点害怕。
“你们没见过那种场面,大牛被整个郓城的人称为最凶残的刽子手,因为他的刀挥向那些死囚都不能手起刀落,总要砍了好几次才能砍掉一个人的头,那场景太恐怖,刑场上围观的人看了一次后便没有人再敢去看第二次了。”
江语白也咽了咽口水,张华所说无假,她也见识过了,虽说没有见过大牛砍人时的场面,单是看到那个满地滚的头颅就让她害怕了。
“我和思娘又劝说了大牛一次,让他不要再做这份工作了,但是他不肯听呀。直至有一天,我与思娘又拿炖汤给大牛,却在大牛的小屋吓破了胆,”说到这里,张华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神中的惧怕与痛苦让站在一旁的江语白都是一惊。
“大牛竟被杀死了,他的头颅滚到身体的一旁,双眼瞪得大大的,怪是吓人。我们去府衙报案,是司马朗接待的我们,他命人把大牛的尸体和大刀收走后便没有下文了,他连大牛的尸首都没有还回给我们安葬。司马朗还欠我们一个交代!”
“就是因为这个事,你和司马朗就结下梁子了?”
张华点点头,“对,没错,先前我就看不惯他了,郓城的知府不理事,他总是狐假虎威,跟我有过小摩擦。”
“看来,大牛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听了那么久,元珏终于缓缓开口说道,“大牛的死应是和司马朗有关。”
“什么?你说什么?”沉浸在悲伤中的张华听到元珏这般说,他咬着牙看向元珏生怕他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