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宴皱起眉头,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最近一直心神不宁,公子正…似乎要脱离掌控了。不,不可能,他就算变得再强,也必须靠着自己,才能活下去。
他感到不安。
离开公子正太久了,他支走自己,是不是又想做些什么事?
杀青鸢时,她的眼神太平静,平静得好像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李师宴闭了闭眼,将那些不好的感觉驱逐出去。
一步错,步步错。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太远,已经,回不去了……【注1】
……
到了徐超凡与公子正义结金兰的第二日。
二人相约,带上妻妾们到虚清观进香。
虚清观是大昭最著名的道观。传说中,千年前曾有一位道士在此处得道,羽化飞升。自此之后,俗世间王朝几经更迭,这虚清观的香火却从未断过。
不论是安乐的太平盛世,还是战火支配下破碎的王朝,从清晨第一缕光线探出远山,直至群星爬满苍穹,这道观门口,始终排着长龙。
当然,总有些人是永远不知排队滋味的。
比如徐城主。
不料这一日,他竟给拦住了。
当然不是拦在道观外头。而是道观内,出尘子道长专门接待外客的堂房门口。
他偶尔来找老道出尘子喝茶。
道观执事苦着脸:“城主大人,今日来了一位云游道士,能言善辩,我们道长正和他在堂房中论道,吩咐小的看好门,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说罢,他偷偷抬眼望向徐超凡和公子正二人身后的一众美姬,看一眼,悄悄惊叹一声。
“能言善辩?”公子正脸上挂上一个极灿烂的笑。
“正贤弟莫非也精通道法?”徐超凡惊奇道。
“正不通道法,但,利用道法骗人却是和道士们一样擅长。”
执事黑了脸,敢怒不敢言。
徐超凡奇道:“啊!稀奇,真稀奇!正贤弟,你莫要以为这出尘子老道是寻常人。他这虚清观可是咱们大昭道家第一圣地,圣上亲临,也要客气唤他一声‘仙长’,寻常贵族想见他,还要排个号,看缘法。他道法精深,各地名士前来说法,三句之内,定是惭愧而归。不知道哪来的云游道人能与他说上这许久。蹊跷,啊!蹊跷!”
执事回道:“那一位道号‘除邪’,未提师从何处。”
公子正挑了挑眉:“有意思。除邪,想来定是个狂妄的家伙。”
徐超凡拉住执事,恶作剧地笑道:“你告诉你们道长,我带了高人来,和那除邪道人斗上一斗!”
挽月走到一株松树下,轻轻抚着树皮。自踏进这虚清观,她的胸口就有些隐秘的不安和兴奋,完全没有来由。
这种奇妙的感觉,难道是……
不,不可能的。
她制止自己胡思乱想。
少歌怎么可能来这里?他又不是神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年又三年,三年再三年,真的好想他。
多想再经历一次,天很蓝,云很白,风很暖,很帅很帅的七公子,没有预兆,猝不及防,就那样闯进视线,将整颗柔柔软软的女儿心掠夺去,再不归还了。
想得正出神,听到执事在后面唤:“道长有请!”